:“你这贼和尚竟敢骗老娘把人放出来,却说了不算,如今老娘决计和你拼了,打算要我那颗元丹,那是妄想,反正老娘这具肉身是不要咧。nnguoji”
说着,倏的又在那座重重宝光之中,猛然身于一旋,两手向地下一掀,头下脚上倒立起来,从下阴之中,喷出一股秽血,直向上面冲去,那珠子立刻被冲开一个大洞。
云云方说:“不好,这妖妇打算逃了。”
猛见那妖妇厉啸一声,比鬼哭还难听,忽然一声大震,竟将一具妖艳无双的娇躯,自己炸得粉碎,血肉横飞,四面飞溅而出,那一团珠光竟挡她不住,虽未震散,也有好多断肢残骨,飞出光幢之外。
但外面那一层极淡心光反不能穿出,全落在两座光幢之间,另外却从那震碎残尸之中,飞起一粒豆大银光,疾如闪电,直向上面冲去。
却不料只这一刹那之间,那被秽血冲开的珠光之上,忽又合上,前见烈焰又复大盛,四散的断腐残骨,一下全被烧着,转瞬化作飞灰。
那一粒豆大银光,被烈焰一炼立发奇光,暴涨尺许,化成一个银球,渐转青色,中间站着一个人,状与妖妇无异,仍旧赤裸裸的,媚态百出道:“小贱和尚,我已豁出去咧,你如想要我这颗元丹,便将我元气一齐炼化也是枉然,如今我已舍去肉身,看你还再有什么法子奈何我!”
心印大笑道:“我如让你再将这元丹毁却,何必要费这大手脚,你且稍待便知道咧!”
说着回顾云云道:“你还不快将珠光收起,等我再让她尝尝这心光慧剑的滋味如何。”
云云闻言,忙将珠光一收,那石堂之中,只剩下那一片极淡心光,罩着那妖妇元神,和护身青光,连狗皮道士也将五行真气收了。
那妖妇一见珠光已收,烈焰全消,忽觉遍身清凉,虽然久闻心印心光慧剑之名,却未亲身尝试,忙将身外青光一收又转银色,仍成豆大,原意趁云云收回珠光,随之而出,谁知珠光才收,那心光之中,忽现一柄晶莹小剑,长才数寸,看去光华并不强烈,来势更非常和缓,心中方讶闻名不如见面,又萌生逃意。
她那身外银光,原系元丹所化,收发已与心合,分散悉由意念,自恃肉体已毁,元神在元丹护持之下,稍有空隙便可遁走,打定了一个分身潜遁之法,只等慧剑一下,立即分出一点元丹,拼得不要,让慧剑消灭,元神却在大部元丹之中逃去。
她正打好主意,那慧剑已经冉冉而来,忙将元丹所化银光向上一迎,只稍一接触,便自行分开,虽知那慧剑来势虽然极缓,一到临头却又疾如闪电,不容她再使手段,便直穿元丹而下,一下将元神制住,那身外元丹所化银光,随之而下一沉,便似有绝大吸力一般,向心印身边飞去。
她心中方说一声:“不好”,再看时那元丹和慧剑已不见,只觉玄关之中倏然一凉,眼前忽现一个巨大魔影,正是本命神魔。
方讶平日元神已与神魔相合,怎的忽又分开,猛听心印大喝道:“你自是你,他自是他,怎会长合不易,还不趁此及早回头,真打算万劫不复吗?”
那声音,简直象晴天一个霹雳,心主一惊,倏又见一幢金霞将那神魔圈定,那柄慧剑重现,一下又穿入金霞,那神魔厉叫一声,即便隐灭。
又听心印喝道:“你如今随魔已去,自己不妨再回头想一想,平生所作所为如何,别的不说,便适才强吸那赵相公元精和生啖丈夫肝脑,还像一个戴发含齿的人吗?”
妖妇不禁悲啼道:“弟子知罪了,此去诸生便受尽诸般孽报,也是不足以尽伏其辜,还望禅师慈悲。”
心印又喝道:“你也知道罪孽深重吗?须知恶因一种,冤怨相报就在眼前,却未必全在来生咧!”
一语方罢,忽然一阵阴风过处.那心光之中,忽然旋起一个黑球,转瞬便成人形,却是那九幽尊者焦野驴,混身血污狼藉,瞪起双睛大喝道:“你这万恶淫妇,我生平对天下人均有不是之处,对你却是无微不至,怎么一朝翻脸,将我元精吸尽不算,连心肝脑浆全吃了下去,我与你有何深仇宿恨,还不赶快还我命来。”
妖妇元丹一失,本命神魔又去,所习诸般邪法已经全如隔世,吓得粉面焦黄,一句话也回答不出,只有哭道:“我已知道,禅师赶快救我。”
遥闻心印大喝道:“焦野驴,你且听真,左道中哪有伦常天理,你自陷溺怪得谁来,她虽吸你的元精,又生啜肝脑,自应遭受恶报,但你细数生平,不也杀人如麻,淫毒万分吗?现在既已仗我佛力化去阴魔,就该各自回头猛省才是,你这一来,岂不冤怨相报永无已时。”
那焦野驴闻言不禁呜咽有声连忙稽首道:“弟子决不敢了,不过我对此妇,实在虽对父母师长都无以过之,她却如此狠毒,于心实有未甘,还请禅师作主才好。”
心印微笑道:“惟其如此,你才身受恶报,你在魔教中也算得一个知名人物,平日常听说过有重恩轻采补的吗?既无恩义与可言,还说什么,现在还不趁此良知初复赶快投生,转劫便坠畜生道中,也还落个稍具善根,否则恚怒一起,他生一为毒蛇猛兽,那便更难说了。”
说罢把手一扬,只见青铛铛一道光华罩向两人,又大喝道:“此乃我佛贝叶无字真经,如能领悟,便是绝大因缘,此去无论为人为畜,但只孽债偿清,自有恢复本来面目之一日,切记,切记,却再也不能坠落下去咧。”
说罢,微见二人面转欢喜之色膜拜而去,那青光一闪,也自不见,狗皮道士不禁大笑道:“你近日怎么这样不殚烦,连对这种畜生道中人也说起法来,无端费上这许多手脚,不嫌太冤枉吗?”
心印合掌道:“罪过,罪过,凭你这两句话便不免造孽,人说狗子有佛性,你却未必咧。”
说着又道:“实不相欺,我近来又进了一步咧,才知道这些左道邪魔虽然无一不可杀,但在过去无量劫中,也无一不具善根,不然早已劫化沙蛊,却得再现人身,既然遇上便是有缘,我不渡化,谁来渡化,别看这等积恶如山的魔头,如果阴魔一去,也自立复光明,你不看他二人临去之状吗?”
狗皮道士笑道:“阿弥陀佛,值此浩劫法头,凶氛蔽日之际,能遇师兄这等慈般普渡,也许可以拘回劫运不少。”
说着,一看地下躺着的赵定国,又道:“你适收妖妇元丹,能救此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