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印大笑道:“你真疼徒弟,须知真金不怕火,怕火便不是真金,我正是要看看他,受不受得折磨咧。即如此说,待我跟去看看如何。”
接着又道:“这里有这许多人,万无一失,你如有兴,何妨也跟去看看,只不过唐老居士还请暂时小坐一会,少时也许还有商榷之处咧。”
说罢,向狗皮道士一使眼色,金光一闪二人双双飞去。这里众人见唐开甲向王玉林和铜袍道人微笑道:“老夫适因情急,一时冒犯,尚望二位道友原宥。”
铜袍道人忙道:“那是彼此不知来历,小侄等又误以为老前辈为强敌,才以全力相拼,老前辈如此说法,却愈令小侄不安咧。”
王玉林却忿然道:“晚辈只因久受那武飞云禁制,一向驱如伥鬼,所以一经小禅师用心光慧剑脱困之后,便恨如澈骨,方才眼看她已被铜袍道友剑袍和我的五行真气两极磁光所困,虽然一时不能除去,却必可擒住,却不料老前辈忽代解围,情实不甘,自不得不妄冀其螳臂当车,自取其辱,不过此妇委实凶狡淫恶万状,虽与老前辈有救命之因,却吸尽万人膏髓精血,此事还望善处才好。”
唐开甲哈哈大笑道:“老夫虽久沦魔道,但过去劫中,本佛门子弟,此生又曾读圣贤之书,近蒙孤云神僧棒喝,久已迷途知返,岂有妄以道力庇此恶妇之理?不过恩怨因当分明,渡化一极大恶人也是极大功德,适才我不早已说过,她此身所犯淫杀诸孽,必使偿尽,才免其劫化为沙虫吗?道友所受荼毒我已尽知,却可喜经此魔劫,重返师门已经为期不远,又何必切齿于一妇人咧?”
王玉林忙道:“老前辈这话当真吗?晚辈被恩师逐出已久,只恐无此容易咧!”
唐开甲又笑道:“道友重返师门,与此事并无关连,老夫又何必骗你。如果不信,也许再过些时,你便知道了,实不相欺,老夫今夜此来,便是由小女转达道友师母苏仙子之命,了此诸般因果,不然却不会去得那么巧合正是时候咧。”
王玉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铜袍道人偕了王玉林二人,从东方降落以后,也是一座极大院落,看去实广何止亩许,中间却用白石砌了周围丈余的八角式大灶,灶上安着一口极大铜锅,八面各自有八人,不断的用木柴向那灶里添火,那口大锅也烧得热气腾腾的,冒起了有丈把高。
铜袍道人不由奇怪向王玉林道:“王道友一向陷身魔鬼,你知道这是干什么?”
王玉林笑道:“小弟虽然久陷魔手,但终日均在禁制之中,有时虽然现了出来,也只驱如伥鬼,所以一无所知。你既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反正我们身形全隐着,跑去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铜袍道人点头,便一同向那锅灶走去,才到灶边,便闻得一阵腥膻臊臭之味,等到那灶边一看,只见火光熊熊,升出灶外何止数尺,那口大锅对径足有五六尺,却未盖上锅盖,四个短衣壮汉各自站在锅旁石凳上,每人手中握着一根虎口粗的木棍在向锅里不住捣着。
另有若干人,轮流用簸箕状的东西在向那大锅里倒下去,因在黑夜之间,天空虽有月色,那院落里也有若干灯火,离得稍远,便看不出那簸箕内是什么东西,只闻腥臭扑鼻,令人不耐。
二人正待查看,猛听灶上的壮汉中有人发话道:“我们四个已经搞了好一会,别说火烤得难受,便这臊臭味儿也闻够了,怎么还不来换班咧?”
又听那灶边一个身穿白骨教特有服装的人笑喝道:“你他妈的,才换上去还不到一个时辰便想下来,哪有这等便宜?这样好的东西长在娘儿们身上,谁人不爱,怎偏挖下来便嫌臭咧。”
那壮汉也笑道:“小师父,你站得远远的,哪里知道厉害?这东西活的尚且不大好闻,何况已经挖了下来,不信你哪一天试一试就知道咧。”
二人一听,不由大骇,却好一人托着簸箕走来,铜袍道人隐身近前一看,只见这一簸箕全是毛茸茸血污狼藉的肉疙瘩,再一谛视,一个个却全是女人阴户,更生生用刀挖下来的,单那一簸箕便何止十余具,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再腾身起来,一看那锅子里,上面已经浮起一层人油,接着又听另一壮汉笑道:“小道爷有这许多娘儿们,留着慢慢的大家快活不好吗?为什么一个个把东西活挖下来,熬这膏子,不太可惜吗?”
那人道:“你们懂得什么,这是我们祖师爷的不传之秘,现在要玩娘儿们还不有的是,这纯阴白水膏练好了,只消再配上三十六味灵药,任凭什么金创刀箭之伤,涂上去就好咧,前些时孙可望殿下的爱妾连脖子都砍断了,不就是这膏子治好的吗?”
那壮汉又笑道:“难怪祖师爷人称老神仙咧,原来这膏子却有这等灵效,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娘儿们那活儿,还可以做上好刀疮药咧。”他伸了伸头,又道:“不过这一大锅,我瞧至少也得百十个才够熬上这一料,要不是我们八大王下令,却没有人舍得这么干咧。”
那人道:“百十个那也用不着,这一料一共是八十一个,不过全得活的挖下来,一死便不灵咧。”
另一壮汉把舌头一伸:“如今这些娘儿们算是遭殃咧,你看前天的小脚宝塔,就死了好几千,现在又要熬这膏子,这样一来该快活的还是赶快快活,再迟下去,恐怕这一带的娘儿们要绝种咧。”
正说着,倏又听那院落前面走来了一人喝道:“祖师爷有令,这一料纯阴素女膏,限天明以前要熬成,立等配药咧,你们怎么不大下劲去搞,倒在这里说笑起来。”
众人立刻默然,下死劲的在那锅子内搞着,铜袍道人连忙落地,一扯那王玉林走向无人处悄声道:“王道友,你瞧,只这一点,这些邪魔左道,已经万死不足以服其辜咧。”
王玉林道:“这魔道中人本来就没有人性可言,其残忍屠杀何止于此。”一面指着那院落南面一带房屋道:“我们既已来了,且再到那房子里面去看看,然后再相机给他一个厉害,也替冤鬼出一口气如何?”
铜袍道人点头,又一同向那南边走去,只见那一带,却是一座楼房,只苦于房子朝南,后面并无门窗,无法看见屋内情形,只西边有一个月亮大门开着,似乎通着前面房屋。
二人又穿门进去,内面却是一个小小花圃,走进花圃,方见东边有一个小门,门内又是一重院落,北面正是那座楼房,南面却一重厅房,看去颇似一家富有的住宅,只有二面寂静无声,灯火全无,不像有人居住模样,只那东边隔院仍有灯光射出。
二人又穿过那重院子,便见东边也有一个小门通着外面,那门外却是一座假山,灯光便从石隙射出来,再绕过石山去,却是一个荷池,中间建着一个船般厅,渐闻嬉笑狎呢之声。
那船头的侧面便在山后四面曲槛回廓,一式田字短栏杆,
掩映着一带绛纱小窗,连内射出来的灯光.也红艳照人,却有两个下头打扮的少女,正在窗外向里偷张。
他走进船厅外面,忽见一个丫头猛一掉头,扯了另一个丫头,一同伏在栏杆上娇笑道:“拾翠,你瞧我们老太君,这一夺舍重生以来,不比夫人还俊吗?不知道的,还只道她老人家是夫人的女儿,谁知道这个母女却颠倒过来咧。”
另一个丫头也低声笑道:“她老人家什么全好,就是喜欢吸取半大的男孩子真阳和生吃人家心肝脑不太好,你瞧新鲜活跳的孩子弄来,只闹上一次,即剩下一个血污狼藉的残尸抛出去,杀人够可怕咧。”
铜袍道人和王玉林一听,忙就窗隙向里一看,只那船厅里,灯烛辉煌,中间放着一张小圆桌,对面靠着一张短屏风,设着两个座头,桌上放着一大壶酒,几色菜肴,右侧却设着一张红木大炕,炕上更无帷幔之属,却锦茵绣被,铺陈得异常精致,更有一阵阵薰人欲醉的异香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