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袍道人笑道:“如果单是妖人来袭,那自然用不着这些壮丁动手,但为了对付流寇,便不得不有相当武力,所以方才外面一经有事,这座土城和各要隘全守了起来,说不定,便在这几天也许要见上一两次阵仗咧。”
说着,一同到了张宅,那张宅也有四名壮丁,一式白布缠头,一身青衣紧身袄褂捉刀而立,到了大厅之上,昭业却仍是文士打扮,降阶迎入笑道:“今日只一场虚惊而已,但战事却近在眉睫了。”
说着,捉着鹰儿小手道:“可喜小禅师此来,却替韦贤弟解了围,否则便不堪设想咧。”
鹰儿却不认得昭业,忙向心印道:“师兄,这位是谁?你还须说明才好,要不然我却不好称呼咧。”
心印笑道:“这是我们这里的统帅柳老居士,他是铁肩大师门人,休看他仍旧儒家装束,却也是一位善知识咧。”
鹰儿连忙上前见礼,正待要说奉命下山,来此相助祛魔卫道救灾弥劫之事,昭业慌忙扶着大笑道:“小禅师无须细说,适才我那恩师用飞剑传来简帖,我已全知究竟,那妖人流寇不日便将来攻,此间与西山望月崖虽成一个掎角之势,但来往接应必须有一位法力极高的人才行,如今小禅师既来,便拟奉托如何?”
鹰儿道:“我方才离开师门,怎么说得上法力极高?不过老居士有所差遣,自应遵命。”
昭业忙向韦飞道:“贤弟道术尚未入门,以后切忌妄自和人动手,你本宿将出身,今后仍烦协助守城,但一切均须受军旅节制,却不可再行擅自出镇了。”
韦飞不禁红了黑脸,把那封得自妖人的战书取出呈上,昭业一看,却是用白骨教成都道院掌院张全,监院巴尔喀答具名,致武当门下各长老的一封信,说明彼此既然已不能两立,不妨约期一拼,在未决定期限以前,却不必相骚扰等语。
他不由笑道:“这些妖人无非为了大援未来,恐我乘虚蹈瑕,名虽战书,实系缓兵之计,不过他既有信来,我们也该有一覆信去才好。”
鹰儿道:“适才我已奉各长老之命,告诉那毒手天王,如愿一拼,只管来攻,并已说明,他们如果不来,我们也必随时找上门去,却好和他这来书针锋相对,足证各位长老对此事已有安排,目前却无庸再为覆信咧。”
第二十章 运筹帷幄,落花流水败悍酋
昭业点头,接着又听那晏珊珊从厅外走来,先向昭业施了一礼,然后道:“贫道一时疏忽,驭下失严致生事端,几令韦将军险遭毒手,尚乞恕罪,并将那赵小龙严惩以儆效尤。”
那赵小龙立在厅前正愁珊珊责罚,闻言立即跪下道:“小鬼不合一时糊涂,只想先令那两个小魔崽子吃点苦,然后再携来呈献,却不料引出那毒手天王马洛夫来,以致几误大事,还请大仙、仙子从宽发落,以后再也不敢擅作主张了。”
昭业一看那赵小龙虽然拜伏在地上,一脸恐惧之色,却灵慧异常,不由心中怜惜,但建军伊始,又不便不加惩戒。
他正拟发落,猛听心印笑道:“老居士、晏道友且慢责罚,这小鬼虽有擅专淘气之罪,但却也挫了那左道妖人一场锐气,也不无微劳,适才又已吃了好多苦,似可从宽发落,不过此风也决不可长,如欲薄惩,权由我这小和尚来代劳如柯?”
那赵小龙原精灵异常,一见心印有成全之意,连忙叩头道:“小鬼既然犯过错,愿领小禅师责罚。”
昭业和珊珊也知心印有成全之意,齐声道:“既小禅师替他求情,便请下手责罚便了。”
心印一转脸又向赵小龙道:“你这小鬼,休得喜欢,须知你已犯过错,立法之始,我却也难以完全徇情,这心光罩体,慧剑直穿紫府的活罪也不好受咧。”
赵小龙忙道:“小鬼甘愿受罚,便再难受些,也决无怨尤。”
心印闻言,把手一扬,只见脑后飞出一圈淡淡心光,一下便将赵小龙罩定,赵小龙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浑身说不出的难受,一会儿,又似火烧一般,那一个幻形,虽未灼化,但也渐渐不支。
正在咬着牙齿忍受着,忽又听心印大喝一声道:“你且仔细了,我这慧剑一下,非直穿紫府,贯澈三田不可,却不可有半点尘念咧。”
说罢,又飞出一柄晶莹小剑,缓缓向赵小龙玄关而入,直透黄房紫府,一霎时便如烈火一般,贯澈三田,又从曹溪逆行而上。
赵小龙几乎忍受不住,但仍咬紧牙关,直挺挺地跪着,额下冷汗直流,面如死灰,旁立诸人,无不骇然。
半晌之后,又听心印喝道:“此次因系初犯,所以从宽发落,以后如果再行擅作主张,那便没有这等便宜咧。”
说着,猛然把手一招,心光、慧剑一齐收回,那赵小龙已经萎顿在地下爬不起来,韦飞一看,连忙排开众人上前向心印也跪了下来道:“大师伯,你老人家作事须要公平,这小厮虽然不好,俺也有不是之处,你只责罚他一个何以服众,他既受了这场活罪,俺也居心不安,还请照样也治俺一下才好。”
心印看了他一眼,不由笑道:“好,好,你倒真是一个正直无私的硬汉,既如此说,我也成全你这番心愿便了,不过他乃灵鬼修成,又曾由公孙太公用道家全形聚魄之法凝炼过,我这心光、慧剑尚可忍得,你却难禁咧。”
说着,那一柄晶莹小剑又复飞出,在韦飞顶上一闪,直透天门而下,那韦飞只觉肤痛如裂,接着便似一条火线从十二重楼下注丹田,一过关元气海,登时满腹火发,便如疾风骤雨旋转不巳,一会儿又冲关倒射,再从尾阊贯脊骨中枢而上,重循故道仍落丹田。
这回却不再从尾阊转过,一股奇暖之气,真向四肢百骸散去,每到一处,酸麻痛痒俱来,较之方才阴火烧身更觉难受,饶得他咬着牙齿,也不禁汗如雨下,哼声不止,和赵小龙一样瘫了下来。
心印笑了一笑,把手一招,那柄慧剑,倏又仍从韦飞囱门飞入袖中一闪不见,一面吩咐轮值壮丁将两人搭入厢房,暂时将息。
那厅上,除各仙侠门下,知道心印此举必有深意而外,其余各人和珊珊所部群鬼无不骇然。
接着又听珊珊娇喝道:“尔等各人看清了,以后只敢不受节制妄作妄为,无论功过如何,均非从严惩处不可,其各凛遵。”
昭业也分别告戒了几句并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