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具有三尸元神,一上来并不逃走,一任冷焰天王吮吸脑髓,只作已被寒魄照定无法逃出,暗中却将三个元神准备好了,趁着冷焰天王掀那尸身的时候,倏的分向天空,地底遁去。
那冷焰天王方将寒魄一收,忽觉微微一震,那被制的毒手天王元神,已被遁去,所以忙将聚阴珠放出,向西北空中赶去,却不知那从空中遁走的不过三尸元神之一,还有两个从地底逃出老远。
那聚阴珠光一出原甚神速,一刹那之间,已将毒手天王从窜遁走的那个元神罩定,正待飞回,忽见一道五色彩虹,从天而下,接着便听有人高叫道:“桑道友不可如此,教主对各教老鬼已有对付办法,特为命我回来通知,你却同类相残,这不被人耻笑吗?”
众人一看那彩虹一敛,却是新近奉调回去不久,前此由西方魔教派来总监流寇各军的无漏天王马血灵,忙道:“马道友来的正好,这场误会非你不能调解咧。”
桑克那倏然圆睁怪眼道:“原来你也来了,本来大家全是自己人,我原犯不着赶尽杀绝,不过这厮委实欺人太甚,他一到此地来,便自逞能夸口,不但有违教主之命,而且又替我西方魔教丢人,还处处要挖苦刻薄别人,这全不说,适才他竟暗下毒手,欲伤我命。这是在场诸人全看见的,却不能怪得我咧!”
那马血灵素居四天王之末,原本心有未甘,虽然口中喊着命二人不要自相残杀,却巴不得两人火拼,自己才能得以出头。闻言忙道:“既如此说,也难怪桑道友动气,不过他那元神留着,以待教主发落。如果就此消灭,岂不让教主见怪。”
桑克那哪肯答应,把手一招,那颗聚阴珠,立刻裹了马洛夫元神飞回,接着大喝一声道:“这是你这厮自寻死路,却怪不得我咧。”
那毒手天王马洛夫,元神裹在聚阴珠之中,正在上下翻腾不已,闻言也厉声道:“桑克那,你别太把弓拉满了,你以为凭你这点本领,便能将我神形一齐消灭吗?须知祖师爷却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对付,我们有话到教主面前说去便了。”
说着一声大震,满天只见赤焰纷飞,青磷乱舞,那被裹的元神已和那颗聚阴珠,一齐炸得粉碎,桑克那不由顿足,连忙行法一收那第二元神所寄的聚阴珠时,又损失大半。
马洛夫其余两个元神,也早遁回罗剃国去,马血灵见二人已成不解之仇,料得马洛夫这一回去哭诉必两败俱伤,忙道:“这厮既已走了,桑道友也可以息怒咧。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何况八大王还有这多兵马,中途也不宜久延,我们有话还是先回到成都去说不好吗?”
八大王张献忠因两人自相残杀,正无法阻止,一闻此言忙道:“你这狗鸟操的,居然回来咧,咱老子这一次败仗全吃在你身上,却须寻你算算账咧。”
地漏天王笑道:“我离开中土已经好多天咧,你带兵来打这临江集,我事前连知道都不知道,怎么能推到我身上来?”
八大王又嘻着一张大嘴笑道:“你不知道,自从你一来,咱老子这兵马便所向无敌,从来没败过,可是自你这狗鸟的才一走,咱老子便接连好几次全吃那个什么鸟武当派的大亏,这怎么能不找你算账,你如不走,咱老子便也没有亏吃咧。”
原来这马血灵为人极其精灵,自在荆襄之间即藏身流寇之中,一向装神弄鬼极得献贼信仰,竟奉之为各路总监军,自献贼以下悉听号令。
也合该川中生灵遭劫,他的贼运亨通,彼时恰好武当诸仙侠正倾力制伏阿修罗王,在海外同炼一项阵法,未能分出人来遏止,所以容他长驱直入川中,闹了个鬼哭神号,却把献贼捧成了大西国王。
献贼也疑惑这一路无人能敌,全出之马血灵的法力和调度,越发崇敬不已,便把掠来金银和女子玉帛,一任取用。偏偏马血灵因为阿修罗王召回详询中土情形,恰恰在这个时候,各仙侠已着得力弟子赶到,竟连连出事,因此格外看重他,才说出这番话来。
马血灵不由十分得意道:“那是大王的洪福,与我何干,既然出兵不利还望火速回军,有什么话,我们先回成都去再说。”
八大王闻言,连忙下令命残贼流寇,不得延缓,立即回军,那些流寇,悍贼大半消灭,剩下的原系新近裹胁而来,第一次出兵连敌人也没有见着,便打了一个几乎全军覆没,不由吓得惊悸亡魂。
偏又因冷焰天王两次施展邪术,屡进屡退,闹了个进退维谷,这时候一听说立刻回军,不得延缓,立即飞奔而回,但却苦了那已经赶过柏树湾的悍贼,这时正在和韦飞所率临江集中的健儿们在死拼着。
原来那韦飞自从午后,便自整扎停当,挟了那柄大铁锤,率了那一千壮丁,埋伏在柏树湾的东山口外里许一片丛林里等着,看看等到天黑,仍不见有贼兵前来,不由倒有点心急,正待派人出去,入谷哨探。
想见那赵小龙倏然现身笑嘻嘻的道:“那流寇已经来了,目前的悍目是那八大王的两位义子,一个叫白文选,一个叫李定国,武功全极精纯,还有一个左道中人跟着,那是白骨教成都道院的执法司,女阎王金二嫂,邪法也颇厉害,你千万不可输了锐气才好。”
韦飞不由大笑道:“俺在这里已经等得焦躁咧,那鸟八大王为什么自己不来,倒让两个义子来做替死鬼。”
接着又一翻怪眼道:“不管他什么鸟人来,俺今天总要杀个痛快,才出这些时闷气。”
赵小龙笑道:“你老人家可要拿稳,这两个悍寇确实厉害,那八大王也来了,不过还在后面,这个时候,也许才到西山谷口,且快预备,那两个悍目已率了二三千人进了柏树湾咧。”
说罢随即隐去,韦飞不由精神大振,一捋项下虬髯大叫道:“现在流贼已经快来咧,各位报仇雪恨,保护乡土便在今晚,怕死的赶快给我滚了回去,有种的都随我拼一下,只这一仗,便须分个死活存亡咧。”
那批壮丁人人心怀惨痛.已成一股愤军,闻言都暴雷也似的一声全应,千余人各将兵刃端整好了,准备杀贼。
又过了一会,忽听那湾内山顶上一声号炮,鼓角齐鸣,一霎时便见烈焰腾空而起,接着喊声震天,声势之大简直吓人。
韦飞心知湾内火攻已经发作,方在暗想:“这一把火千万不要将贼兵全烧死在湾里才好,不然俺老韦便又空喜一场咧。”
忽又听得一声呐喊,从湾内已经涌出一片灯球火把来,当前一个悍目,一身熟铜铠甲,跨下一匹浑红马,一手提着一把大砍刀,一脸慌张之色,大叫道:“孩子们快在山口外面安营,如今大队已被截断,如果前面再有伏兵那便腹背受敌了。”
话还未完,忽见一骑高大黑骡驮着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