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小白卷抬头看看她,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拱来拱去。
楚敏被他闹得没办法,一掀被子看到自己的脚,忽然想起来她昨晚好像是要处理伤口来着,结果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脚上的伤口包扎得干净利落,就像张耳给她的感觉,同样是这样果断,利落。
“马上给你做。”楚敏忧伤地叹口气,她越来越不喜欢照镜子了。因为镜子里的她虽然很有精神,但却越来越往家庭妇女的方向靠拢了。没有小白卷之前,她每天早上都是睡到八点半起床,随便吃一点做个面膜就能美美的出门了。
但自从有了小白卷……她每天早上忙得像打仗。
楚敏不刷牙不洗脸随便穿件衣服单脚蹦进厨房,洗米做稀饭,然后给小白卷煎两个荷包蛋,蒸玉米山药等粗粮,还要洗菜炒菜,这期间还要把午晚饭做出来带去超市吃。
有时候楚敏真想休休闲闲什么都不干地躺上一天。她看看小白卷,他像只恋母的小崽子就在她的脚边打转。
算了…先把儿子喂饱最重要。
空心菜下油锅热炒,客厅里几百年不响的电话忽然气势汹汹地响了起来。楚敏手忙脚乱地被喷溅了热油,嘶嘶呼痛地关火放下铲勺,单脚蹦到客厅,险险地在电话将要挂断的最后一秒接起电话。
“喂?”楚敏单脚站着喘气。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中年男音压抑着怒火,质问。
楚敏一听到这质问的声音,感觉十分陌生,有种哑口无言的深深疲惫:“爸…我的右脚伤了,刚刚在厨房。”
楚云强冷哼一声,半句不问她的脚怎么伤了,伤得怎么样?或许他压根就不信。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楚云强相当的意简言骇,他多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
楚敏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张观澜回去跟她爸多嘴了。她此时也不想多说什么,她爸话里的责问和对她的厌恶排斥那么明显,就像当头一盆冷水。
好在她的心早就不期待了,没有期待,就不会被伤害。
至于小白卷,楚敏可以对张观澜胡说,因为他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在乎他。但是对楚云强,先不说在不在乎,他们的血缘关系放在这,她就不能随便骗他。
“他是我两个月前捡到的,我准备领养他。”楚敏很认真地对电话说。
不知道那句话点着了打火线,楚云强咆哮地声音几乎要震碎话筒:“你捡的?!!你怎么不说是你从地里种出来的!你以为小孩是地上的大白菜?!随便捡就能捡到一个?!!自己做了丢人现眼的事还对我说谎!!!”
“你还要不要脸?!还没结婚就跟人随便乱来,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怎么不去死?!以后出门别说我是你爸!我不认你这样的女儿!”
楚敏愕然,她没想到她爸不相信她的解释,一心认定她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撒谎骗他,很该去死一死。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不伤心,早在三年前她就不伤心了。只觉得她爸三年多不闻不问,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质问,真像一个荒诞的笑剧。他也许认为她是他的女儿,就算希望她去死一死,好一干二净,但碍着血缘的关系,就像走流程一样来责问她。
“爸…”叫出这个字不是特别难,尤其是楚敏已经把这个字当成没有含义的称谓。她说:“小白卷是我领养的。”
楚云强似乎听到了什么肮脏的笑话,冷冷地哼了一声。楚敏忽然觉得语言这东西真奇妙,仅仅一个气音,就能表现出他对你有多不屑厌恶。
“我不管你是领养的还是自己生的。”楚云强在‘生’这个字上加重语调,“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那孩子随便你送到哪里去,等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回来。不然你就好自为之吧!”
“爸,我是不会…”她话没说完,楚云强直接挂了电话。
楚敏听着电话挂断的忙音,一早上的心情都糟糕了。小白卷似乎知道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抱着楚敏的腿一脸要哭不哭,委屈巴巴地表情看她:“妈妈,你别不要我。”
楚敏的心都要被他萌化了,什么送福利院之类的狗屁话,滚蛋吧!大不了将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一直都是自己好自为之!不用谁来告诫她!!
楚敏把小白卷抱到怀里,用力地亲了亲他的小卷毛,更加不余其力地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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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饭,收拾好东西楚敏就准备带着小白卷出门了,小白卷今天特别贴心,自己背着小黄人书包,还帮她拿了一个大饭盒。走到楼梯口,他下了两步台阶就要回头看看她,奶声奶气地嘱咐:“妈妈,小心点。慢慢下。”
楚敏听了心里妥帖极了,不自觉地露出得意的笑容。当她单脚蹦到三楼,就看见张耳站在301的门口,给了她一个恶心的笑容。他肯定是听见她和小白卷说话了!
张耳毫不客气地嘲笑了楚敏金鸡独立地造型,楚敏……咬牙忍了,因为他在她的眼中就是儿子的老师,为了让老师多照顾点自己的孩子,哪个家长没受过气?
她也只能拿这个来安慰自己了。
“张老师。”楚敏要笑不笑地招呼。
似乎经过了昨夜,张耳也懒得伪装温和无害了,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楚敏的面前。他走到她的面前,右手随意地穿过她的腋下搂住腰,然后楚敏就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松松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