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精神不正常?卫川不由的想。
紧接着卫川又想:哪对父母这么不负责任把有精神问题的孩子就这么放着啊,看上去家里除了她之外根本没人,不然干嘛不开灯。
男人心里莫名地冒出了点悲凉来。
卫川带着点怜悯问:“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累的还是冻得,还带着些难以克制的颤抖。
联系刚刚那声痛呼,黄芪已经脑补出一个千里大逃亡的故事来了。
显然在围栏前摔成一滩软泥的男人是男主角,那么她难道是拯救男主角于水火的女主角?不不不,还是担当世外高人的角色吧,女主角要和男主角配对,可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心尖像是被什么挠了下,涩涩的带点儿痛。握着打火机的手稍稍紧了紧,黄芪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地说:“这位同志,有闯进别人家的问主人叫什么的吗?你不回答我就报警了啊。”
虽然是用打着商量的口气说出的话,但“报警”两个字显然触动了男人,几秒的沉默后,黄芪听见他的报出了一个名字:“卫川。”
女人立刻想起了最近在新闻里看到的一个“卫川”,就在她心想着“真有这么巧?”的时候,趴在地上的男人艰难地爬起来,慢慢地往她这里走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黄芪站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男人举着双手做出无害的姿态,“卫川,保卫的卫,山川的川,D区人,你上网就能找到有关我的信息,我没有说谎。”他在距离黄芪两米的地方站定,依然维持着双手上举的姿势,“我遇到了些麻烦,不得不逃出来,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但请求你,不要报警。”
请求你。
这是卫氏太子爷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
黄芪盯着他看了几秒:“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你。”
女人转身往屋里走,把毫无防备的后背留给卫川:“进来。”
屋子里暖气很足,黄芪一开灯,橙色的光芒倾泻而下,暗沉沉的客厅一下变得温馨起来。
明亮的灯光下,黄芪也把卫川的糟糕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坐。”黄芪简单地招呼了声,转身拉上了阳台移门的窗帘。
拉上窗帘,女人回头一看,男人正把餐桌前的木头靠背椅往外拉打算坐下——明明一从阳台进来就有组沙发。
黄芪不由扬了扬嘴角,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意外的细心有礼貌。
“先去洗个澡?”黄芪建议道。
回应她的是卫川颇为诧异的一道目光,男人似乎想说什么,嘴动了动还是忍下,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浴室在那里。”黄芪指了指方向,“我家没有男人的衣服,毛巾架上有干净的浴巾,你拿它将就一下。”
女人瞅了瞅卫川身上破布似的衬衫,血渍不是河水泡泡就能洗干净的,何况从衬衫的破损处她能看见伤口:“反正还得帮你上药。”
稀松平常的态度就像是经常招待来路不明的伤患,卫川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不怕吗?”
面前的姑娘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已经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了,可如果说老成,这个岁数的姑娘也不至于老成到对着一个浑身是伤的陌生男人一派自然吧?
黄芪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根一指长的黑色棍子,她用拇指在棍身上按了按,棍子顶端伸出大概十五公分的一截,蓝色的电弧在延伸出的尖细顶端一闪。
防狼电棍。
“你这种状态,不通电就能戳倒了,我怕什么?”黄芪笑着,“助人为乐嘛,而且你又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人。”
女人的前半句话说得一点没错,先前全靠一口气撑着,现在放松下来,卫川连坐着都觉得腿肚子打颤。洗澡的时候,男人站在淋浴房里不得不靠着墙借力,洗了个热水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死灰复燃地疼起来。虽然身上火辣辣的,但困意却盖过了疼痛一波波涌上来。
要不是听见他出浴室的动静走过来的黄芪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卫川恐怕就要一头倒在走廊的瓷砖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