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银与雪白的肤色在人群里依旧格格不入但他已经学会表面功夫以微笑来面对无知百姓的眼光跟脱口而出的「老头」。
他的五官还带点稚嫩但因长年沉浸在书香里气质逐稳几次府里出了点事都是他在第一时间拿主意渡难关仆人们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尊敬了。
他想他是聪明的吧。
这些年来习得的知识如同一把钥匙逐一开启他的智慧。时常他不经意想到的法子外人啧啧称奇外人心里所想的他轻易看穿从无例外。
凤春为此而无比欣喜为他找来各式各样的书籍甚至动用她私钱同时请上好几个师傅教他。
凤春这么栽培他背后定有原因只是她迟迟不肯说。
唯有一次他听见凤春低喃:
「但愿你的未来在府里哪儿也不去。」
他还能去哪儿?
不管是阮府或者凤春对他简直恩从再造。卖身契在认她为母时已经撕毁但每逢过年遇节时她还是送给他一个红包他不愁吃穿所以将红包原封不动地寄回家乡。
只是这几年阮府的运势不佳。阮老爷与外务总管在经商途中客死异乡接着阮卧秋遭人毒瞎双眼他不笨自然明白那是阮卧秋为人太过正直之故。
正因正直所以阮府想要东山再起绝无可能。
正直的阮卧秋为官铁面无私不讲人情如今双眼皆盲又辞官谁还会念旧情?现在府里权力最大的是凤春但她毕竟是女子小姐又太小将来的阮府……
他已有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弃阮家而去。
「一郎哥。」书房的门口一颗可爱的小头探进来。
他回神面露惊喜地搁下书上前道:
「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早上回来的刚去看大哥……」笑颜略敛她沮丧说着:「大哥没现我。」
「少爷眼睛还没复原当然不会现小姐。你喊他一声他就知道你在场。」
她摇摇头。「大哥现在一定心烦我还是不要吵他好了。」
「怀宁呢?」
「他肚子饿先去厨房吃饭。凤春说有名医来看大哥我在秋院不方便所以要我过来找一郎哥。」
哪来的名医?凤一郎暗自纳闷随即暗叫一声——东方非来了!
自阮卧秋目盲后每到秋天朝官东方非必会带着名医来阮府。
凤春叫她过来定是要他留住这个莽撞的小小姐。
思及此他不动声色地微笑:
「既然小姐还不饿那就让我说几个故事给你听……小姐为什么你这样盯着我看?」她应该早就习惯他的异貌才对。
阮冬故偏头打量他一阵搬了张凳子到他面前当着他微疑的神色跳上凳子与他平视。
「一郎哥半年不见你变高了耶。」真不公平明明一郎哥以前比她高一点点现在她站在凳子上才能跟他同高。
凤一郎撇开视线很想笑出声又不想让她伤心遂抱起她小小软软的身体放到书桌后的椅上。
他早就注意到了从他认凤春为义母的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主动抱过他了。
「我高是理所当然今年我快十五了若是矮个儿要怎么照顾小姐?」
「那我十五岁也会跟一郎哥一样高吗?」
「也许。」顿了下他笑问:「好了小姐你想听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