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卷在臂弯处,眸色一片轻缓:“雾雾,不用和我客气。”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你客气了?
专门在他对角线位置落座,江听雾懒得和他虚与委蛇:“沈影帝,有话就直说。”
这不耐烦的语气,成功让男人握住裹住果汁瓶身的动作一僵。
不一会儿,各色液体有条不紊流进酒杯里。
“雾雾,”他起身,将半满的高脚杯送到江听雾面前:“三年不见,你真要和我这么生疏吗?”
四目相对。
见他仍旧若无其事,眼底写满了柔情,江听雾只觉反感。
如果时间能倒退,她一定会狠狠给读高二的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会把这个人渣和“朋友”画了等号?
她冷冷一笑,眸底只剩讥讽:“怎么,沈影帝奋斗多年还没自立豪门,没办法实现江影后飞上枝头的梦想,所以又想起我这块没用的垫脚石了?”
沈慕予:“……”
动了动唇角,他只解释道:“雾雾,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他仍旧固执己见,江听雾自哂一声:“你想说,其实你做的这一切都是被迫的?”
“我……”沈慕予失声,重新走回位置:“不管你怎么误解我。“
男人眸底满是深情:“雾雾,是一直真心把你当成……朋友来对待。”
自动无视最后一句的停顿,江听雾:“……”
那你干得那些把我脸皮踩地上任人践踏的好事,都是江韶音逼迫你的?
实在没兴趣发问,她耐着性子转移话题:“时过境迁,说这些真没意思。”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
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沈慕予不禁苦笑,还没等他再次开口,两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好巧不巧,其中一人她很眼熟。
为首的中年男人相貌端正,举手投足间,满是资本家叱咤几十亿单子的气势。
紧跟其后的青年,穿了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五官英俊硬朗,狭长的凤眸挡在金丝细边眼镜之后,风流却不失犀利。
正是广台山才见过的宋抒白。
如果没猜错,为首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沪圈四大世家的另一位。
温家现任家主温延。
也是温语浅那位名义上的父亲。
看向为首自觉落座的三人,眉梢微微一挑。
看样子,这不仅是鸿门宴,还是三堂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