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一瞪,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着几分不满,“我自己就是大夫,为什么要给别人看?”
腿被我点了穴道,可不代表这个人会老实,他扭着腰身,对别人是怒目而视的眼神在看着我时却带了几分可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不信的话我说续筋接脉之法,这手法天下没有人会的,我说给你听哈。”
他的脑袋蹭在我的小腹处,似乎是想向我证明什么,眼巴巴的望着我,只是眼睛里少了几分清醒,“筋脉连接人体所有骨骼,脏器,承载血液,一旦筋脉被断,轻则残废重则伤及性命,世人都认为筋脉断不可续,但是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下针快,顺着血流的方向,找出被伤的筋脉,就能接驳上的。”
我抚着他的发丝,“我信你的,别忘记了我的筋脉是你接上的,对不对?”
他在我怀里乖乖的点点头,嘴皮子一动,“当筋脉断时,就犹如牛筋羊筋一样会缩回,只要大夫下针快,找到两处断的地方就能接上,而找筋脉的方法……”
我忽然发现整个房间里没有了声音,猛的抬头,发现所有被我喊来的军医都屏息听着,还有一个已经蹲在了我平日处理军务的桌子前,抓着我的毛笔一脸兴奋的盯着柳梦枫。
“我是让你们来听故事的还是让你们来救人的?”声音一高,那些个正闪烁着求知欲的军医们顿时一哆嗦。
“内劲逼血,就能顺着出血点找到筋脉,一定要快准狠的下针……”那个人还在手舞足蹈的说的开心,“还有‘雪参玉露丸’的配方,我保证这个天下奇药世人都想配,可是都不知道如何掌握分量,你们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们哟……”
几个清醒的人,居然对着这个糊涂的人不住的点头,“想,想知道!”
“想知道我保证等他醒了我让他说,但是你们现在必须给我治好他!”我一声怒吼,带着真气激荡,紧紧的护着怀里的人,“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他……”一个军医悄悄的靠近我,“元帅,柳大夫是不是从未喝过酒?”
酒?
柳梦枫自律极严,他曾经说过为了让自己随时保持清醒的状态给人问诊,是绝不会碰酒半滴的。
我疑惑的摇了摇头。
“那您昨夜是不是给他用烈酒擦身了?”
一句话提醒了我,我睁大了眼,看着墙角那个空瓶子,“你的意思是……?”
“柳大夫昨日重伤,又逢高烧,身体极度缺水,您用烈酒给他擦身是没错,可是您或许救人心切一直擦,这不知不觉一瓶烈酒擦在皮肤上,被他的皮肤吸收进入血液中,他素日从不饮酒,哪怕身体里只有很少一部分酒也会让他适应不了,所以,所以……”
我苦笑,抚摸着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所以他根本不是病,是醉酒,对吗?”
难怪他如此的多话,如此的疯疯癫癫,如此的眼神扑朔。
语气放缓,我哭笑不得,“你们下去吧。”
柳梦枫一个人还在唠唠叨叨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标准醉酒的憨态,忽然他仰起头,撅着粉嫩的唇,“你昨天是不是叫我柳儿了?”
我一惊,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他摇摇头,“不对,我记得是在皇宫里,你就叫过我柳儿的,柳儿比呆子好听。”
抱着他的身体,连人带被子拢着,“好,以后叫你柳儿,不叫你呆子了。”
他眯着眼,孩子一般的笑了。
“你上次问我喜不喜欢你,对不对?”他呵呵的说着,“我记得的,你问过我。”
醉酒的是大爷。
醉酒的伤患是大爷中的大爷。
“是,我问过,但是你回答不知道。”我手指搔搔他的下巴,他咯咯的笑的越大声了。
“上官楚烨。”他抬起迷离的眸子,手指慢慢爬上我的脸,“其实我或许是喜欢你的,是的,喜欢你的。”
楚烨,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