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声音也是同样,低缓柔和,“小心。”
她脚步飘动,从容的迈出大殿之外,炙热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竟有一种别样的飘逸,别样的淡定,让我想起一个人。
目光,停留在白衣师傅的身上,他们的气质,是如此的相近,如此的相符,一个我心目中最无尘无垢的师傅,一个我心目中最卑鄙阴险的女子,竟然会有相同的气质,这到底是为什么?
“锦渊,她到底是谁?”我的心在无数次的震惊之后慢慢的平静,所有的思绪也在脑海中不断的纷飞,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没有头绪,各种线头在脑中胡乱交缠,拧成一团。
锦渊咬着唇,犹如做错事的孩子,瑟瑟的看着白衣师傅,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唇,“我,我不能说!”
“我不信她是你的娘!”我用力的扳着他的脸,“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她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一次,锦渊索性用手捂住了嘴巴,不住的摇头,含含糊糊的声音从指缝中传来,“她,她是好人。”
这不是锦渊第一次这么说了,以前我只当是单纯的锦渊被骗,可是现在再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居然开始逐渐怀疑。
迎上沄逸的目光,他淡定而从容,面色白皙中透着几分红润,在与我视线相触时,荡漾着几分温柔平和还有信任。
信任!
我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脚步朝着沄逸的方向坚定的迈出一步,眼睛却看着白衣师傅。
面纱飘动,声音淡淡的传来,“你别过来,绮罗走远了我自然会放他。”
我忽然笑了,提起脚再次迈下坚定的步伐,“如果我就要过来呢?你会不会动手杀了沄逸?”
他的衣袍开始飘动,“你真的敢拿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做赌注?”
“我敢!”话音刚落,我突然窜了起来,整个人扑向白衣师傅,“任绮罗不是神族的人,我必须阻止她去神族,如果你一定要杀沄逸的话,那么我宁愿他死在我的手上!”
掌风犀利,带着浓重的杀意,竟然是直接打向沄逸!
白衣师傅的动作奇快,在发现我根本没有任何保留的情况下,身体一旋,竟然护在了沄逸身前,掌心微翻,轻巧的迎向我的攻击。
我手掌一拨,不躲不闪竟然整个人迎向他的掌风,整个胸膛都在他的攻击中,而我的对象,依然是他身后的沄逸。
他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如此,一怔之下,打向我的手很快的缩了回去,活活吸回自己的内力,让他的身体晃了晃,脚下站立不稳倒退着,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挡在沄逸身前。
我狠厉的招式忽然一变,在他晃动的瞬间,两根手指轻拈,捏住他的面纱,手中微微用力,雪白的丝巾在我手心滑落……
爹!
房间里静默一片,我傻傻的拿着手中的面纱,看着白衣师傅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很美,容貌的俊美除了夜无人能及,但这不是让我发呆的理由。
他的气质朦胧着身形,幽飏的淡漠沄逸的清高月栖的圣洁融为一身,但这也不是我发呆的原因。
我傻,是因为那容颜竟然让我熟悉,记忆中的熟悉。
在极少的片段回忆中,我记得这张脸。
那个紧紧拥抱着我的男人,那个以我为骄傲的男人,那个在生死边缘选择将我放在河水中,独自一个人面对着无数杀手的男人。
那个……孕育了我的男人!
景飒,是叫这个名字吧?可我不能这么叫他,我应该叫……
“爹爹……”隐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字眼,默念过无数次的字眼,我以为这一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喊出的字眼,在轻轻的嗫嚅间从唇边滑出。
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含出这两个字,昔日的皇宫,昔日的父亲,我按照规矩也只能喊皇父,爹爹这两个字,从来只存在心间,却说的如此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