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出殡这一日,一直阴雨连绵好几天的A市终于放晴。
乔予栀穿着黑色孝服站在时瑾桦身后。
短短几天,她看起来瘦了一圈,本就巴掌小的脸更是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
她抬头朝那张黑白照片看过去。
照片上的乔松笑得和蔼,却永远也醒不过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时老爷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穿了一身黑,拄着红木拐杖。看起来精神气比之前差了一些,没有来得及补染的头发让他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再怎么说,他也是时阿姨的父亲。
乔予栀将香递了过去。
接过香,上完后三鞠躬,全程时老爷子没有给乔予栀一个多余的眼神,完全当他不存在。
原以为他会就这么离开,没想到时老爷子上完香后,竟然在灵堂上冷笑了两声。
直接走到了时瑾桦的身边,将她扶起来。
开口第一句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给乔松,没想到还是一个短命鬼。不过既然他都已经死了,就让一切都结束吧。你也不能这么一直守下去,我已经为你物色好了新的丈夫人选。比乔松年轻体贴,家世也不错,过几天你就搬回老宅,陪陪你妈,顺便见见他。”
时老爷子说完这一通,才想起来瞥了一眼乔予栀。
“至于有些不相干的人,也别死皮赖脸待在你身边,识相点赶紧走。”
“我不会跟你回去!”时瑾桦一把就推开了时老爷子的手,用发红的眼睛看向他,“你真的太过分了!我爱乔松,跟他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后半辈子也会在他的爱意中度过。今天是我丈夫的葬礼,你如果不是真心来祭拜的,就尽快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你……你怎么跟自己亲生父亲说话的!”时老爷子气得胡子都颤抖,“简直大逆不道,果然不该放任你跟这个阶级的人在一起,你以前的家教呢!”
时瑾桦一向体面,时老爷子赖着不肯走,她即使再生气也说不出太重的话。
一直安静跪在旁边守灵的乔予栀忽然站起来。
苍白的脸上毫不掩饰厌恶之色。
面无表情走到摆放香炉的地方,将香灰端起直接朝时老爷子身上狠狠洒过去。
时老爷子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本就浑浊的双目快要瞪出来,额角青筋凸起。
正想开口怒骂,乔予栀已经抢在他的前面截断话术。
“这里是我父亲的灵堂,不是你犯病发癫的地方。现在就从这么滚出去,否则我不介意咒你一起死。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我父亲苍天有眼,也会把你这个老东西一起带走。到时候你的报应就来了!”
时老爷子活了一辈子,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么重的话。
一张老脸通红,捂住胸口差点喘不上气。
时瑾桦使了一个眼色,让管家带着他走了。
时老爷子气呼呼走后,乔予栀憋着的那股气才消下去一点点,她胸腔疼得厉害,乔予栀捂住嘴猛烈咳了几声,感到喉间传来浓烈血腥味。
她捂住嘴猛烈咳嗽了几声,震得五脏六腑都传来被撕扯的痛感。
一抬头,在灵堂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