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林睨心中尽是懊悔和无措。
太平洋沿岸某个城市这会正逢日暮昏黄,棕榈树一排一排的驻扎海岸,海边冲浪沙滩上打排球的人依旧扎堆,没有因为天色而离开。
林睨站在远处,倚着栏杆抽烟,思绪发散。
这些天那些肾上腺素飚升和濒临死亡的每一刻,她脑子里都会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伴随抽帧般地划过陈愿愿的脸。
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做这些的意义在哪,但就是很渴求这种感觉,迫切的想要掩盖住某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ldo;林睨?&rdo;
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沙滩裤,染着扎眼的红发的男人,男人个子很高,身材劲瘦,鼻梁上架着幅墨镜,但林睨从他的走路姿势就能认出那是谁,反正天底下,她没再看过第二个这样走路的姿势。
看见她转头后,男人勾唇笑:&ldo;还真是你。&rdo;
人走近后,林睨吸了口烟问:&ldo;你怎么在这?&rdo;
谢冗尘身子歪着倚在栏杆上,把墨镜摘下,右眼眼圈呈青紫色,面无表情道:&ldo;追人,那狗玩意一直躲我。&rdo;
&ldo;贺燃?&rdo;
谢冗尘瞥她一眼。
林睨轻笑,嗓音实在沙哑,&ldo;不难猜,你们俩这么多年拉拉扯扯,我算个旁观者,眼睛也是他打的吧。&rdo;
高中那会,林睨就没跟人再打过架了,但是她认识了两个特别会打架的高三生。
那会她高一,贺燃和谢冗尘高三,两个人出了名的死对头,三天两头约架,比他妈人小情侣见面还要频繁。
后来打着打着,直到有一天林睨无意间看到他们俩在无人处接吻,两个人都鼻青脸肿的接吻,是很割裂的一幕。那会她脑子里涌现了一个词‐‐相爱相杀。
其实,那对那个年龄阶段的林睨来说,本该是一个很巨大的冲击,但莫名林睨却觉得那没有什么问题,顶多有些稀奇。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但她不知。
&ldo;你知道吗?&rdo;
&ldo;在狗知道自己即将死亡前,他们都会离开自己最爱的人,不愿把自己丑陋的一面留在那人的面前,也不愿意给那人带来麻烦,于是,这个时候,狗就会选择逃离躲避。&rdo;
他说完,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静静注视。
&ldo;所以呢?&rdo;
林睨深吸了口烟,迎着海风,吐出的烟被吹散。
她神情淡又不羁,一直看着远方。
谢冗尘大三那年,正逢林睨大一最疯狂的时期,那时他们还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他其实也隐约看出了点什么,直到前几天听到那个消息时他才终于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