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听完后,清了清嗓子说:“这天气看着也不像会下雨的样子……”
好尴尬,硬扯的话题也很尴尬。
任礼假装随意地随口答她一句:“就算不是台风季,南鸣市也常有艳阳天下雨的时候,出门带把伞总是好的。”
顾重是在晚上十点半左右回到林商辞家的,看见林商辞在客厅摆弄着相机,她把手提包挂在衣帽架子上,然后凑近林商辞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拍到了吗?”
“没有。”林商辞叹了口气。
任由她在这里翻来覆去半个多小时,也没找到一张可以用来炒作绯闻爆料的照片。
“我看看。”顾重拿过相机,一连看了好几十张照片。
她趁着拿矿泉水的时候转头去看任礼,就是为了让林商辞能拍到借位接吻照,结果任礼动作太快把头撇开,照片里一看就没有什么可以供人臆想的地方,更显得她一厢情愿了。
“不能再约第三次了,再约就太明显了。”尤其是今天,她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任礼看透了。
再约出来吃饭,对方估计会找其他理由推拒。
“那只能合成了,这几张照片要合成应该难度不大。”林商辞说完便把照片全都导出来,合成照这种事还得需要专业人士去做。
“听你的。”
顾重抱着林商辞摇摇晃晃,林商辞皱了一下眉头说:“你不如先去洗澡。”
顾重没有松手,反问她:“怎么,嫌弃我脏?”
“不是,就是……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林商辞话越说越小声。
她其实觉得自己有一点可笑和幼稚,香水味而已,也不是什么其他难闻的味道,但因为是任礼用的,她就不太喜欢。
顾重抿嘴憋笑,用手指戳了一下对方有些鼓起来的脸颊肉,故意问:“嗯……你吃醋呀?”
林商辞也没否认,只是沉默着,心里哀嚎着早知道就不说了,顾重接下来都会拿这件事来逗她。
“不喜欢的话,你来亲自帮我洗干净,不然我今天就不洗澡了。”有意逗她,顾重抱她抱得更紧了。
“你爱洗不洗。”林商辞扒开顾重的手转身往卧室走去。
顾重忙追上她,拉着她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浴室太小了。”林商辞抱怨着。
“正因为不大,所以我们两个人正好。”顾重背着手把身后的门锁上,“而且上次我们一起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浴室小?”
林商辞头皮有些发麻,但是进来都进来了,顾重挡着她也不好再走出去。
“来吧!帮我卸妆。”顾重脱了外衣扔进衣篓,只留下里面两件,她靠着流理台,双手撑着台子边缘,微微仰起了下巴。
林商辞拿着卸妆棉沾满了卸妆水,开始擦顾重脸上的妆。
“商辞,你在马路对面拍照的时候,在想什么呢?”顾重闭着眼,感受着眼皮上方凉凉的触感。
林商辞在帮她卸眼妆。
“想什么呢……”林商辞一时也说不上来,似乎想了很多有的没的,事后却想不起来具体到底想了些什么。
“我当时,怕他没躲开、怕他不拒绝、怕他靠上来。”虽然说是假装亲吻借位,但其实她很担心任礼的不拒绝。
她也不是第一次和异性亲吻,过去拍戏时虽然机会不多,但总归也是亲过那么几次的,刚刚送任礼回家时,她也一直谨记自己是在完成任务,就算真的亲了也是工作的一环,但是一想起林商辞在看,她就有些胆怯了。
也不知道任礼有没有发现当时她眼里退缩的闪缩。
“其实我都能理解的。”林商辞最后替顾重卸了唇膏,她将火红的卸妆棉扔进了垃圾桶,“你是个演员,你将来可能会演别人的女朋友、演别人的妻子,必然也逃不开吻戏和床戏,这是你的工作。”
和一个演员在一起需要面对什么,她早就想了很多很多,也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去嫉妒和限制顾重的工作。
但终归是人,她也没有通透到可以完全不在意的地步。
顾重转过身子给自己洗了把脸,洗面奶带走毛孔内残存的化妆品,她将沾湿的刘海往后拨,反身牵着林商辞的手,语重心长对她说:“你可以理解,也可以不理解,这是你该独享的权利,如果你吃醋了我会更开心,因为这证明了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在你心里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林商辞,就像这间小小的浴室一样,我永远都会为你留一个只属于你我的秘密空间,在这里你可以对我说任何你想说的话,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顾重轻咬着下唇,又补了一句:“只要你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冷漠就行。”
循环开始之前的林商辞过于理智,理智到她会偶尔觉得,她或许会在她们的感情中去分析利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清楚得很,会让她觉得自己或许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只有女朋友这个匿于黑暗的身份,是她先喜欢林商辞,是她先追求林商辞,后来会在一起全仰赖于她的主动,所以她有些不自信,或许林商辞并没有那么喜欢她,所以对她不吃醋也不依赖,甚至是连心事都不愿告诉她。
“我不是对你冷漠……”林商辞呼出一口长气,“因为你很喜欢演戏,所以我想成为能和你并肩前行的人,而不是做你逐梦路上的绊脚石,我和你分手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