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存在,但是他们并不后悔。不后悔,也不代表他们不心痛林檐不吃不喝。
人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产物。
隔着一扇门,林檐看见姜清温和带笑的脸,还有若无其事轻柔的语气,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掩在黑发下的眼睛终于抬起来。
林檐说:“好。”
在楼梯口一直徘徊的林平兴自认为掩饰得很好的离开了拐角。
林檐照常去上学,六班同学惊奇的发现一向搭伴的兄弟团伙少了一个人,萧池的位置空了。
但是林檐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有时他在学校里面,不是老师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他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没了萧池的林檐独来独往,没人上课替他看着老师,也没有人在语文课堂上张伟平向他提问时小声的在旁边提醒他答案。
他依旧坐在窗边的位置,上课时不再打瞌睡,脊背笔直,语文对林檐来说还是很困难,但是张伟平看他整天低头学习的模样,却又不好说他什么。
六班以前萧池还在的时候,林檐还能和班上的小伙伴说笑两句,但是现在徐舟,许硕,还有刘杨找他聊天,林檐还是回答,不过言简意赅,很多的像是公事公办的客套。
同学隐隐的猜到和无缘无故转学的萧池有关系,但是林檐个性本生淡漠,本生就是不喜欢说话的人,如今没有萧池这个媒介,六班的同学发现他们和林檐之间的交流更像是叫得出名字的点头之交。玩笑话都无能为力,他们也做不了成为开导同学心结的勇士。
林檐话少,就好像外界条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淡漠的存在,渐渐的,他的身边多了一道隐形的却无可撼动的墙。
夏桐在外婆家的第二天就被他那从研究所放假的爹妈接走了,他知道萧池去国外的事,却不知道什么原因。
问萧池在哪去了,为什么要走,林檐也不说话,他只是在夏桐提到萧池的瞬间沉静下来,好像一座石碑。
在一阵难言的沉默下,夏桐从他哥身上看见某种难过的情绪。
那好像是一件特别让林檐伤心的事,夏桐懵懵懂懂的想,从哪以后,他就不再问萧池的事了。
从那天在家待了超长的一段时间以后,姜清和林平兴自认为解决好了小孩的事情,安心的把时间用在了工作上面。
林平兴有开不完的研讨会,数不清的病例讨论,姜清在每个剧场间来回穿梭,一星期回不了一趟家。
林檐的晚餐吃的最多的就是简单方便的泡面。
之前家里是有过做饭阿姨的,两孩子放学回来都能吃上饭。后来两孩子大了点,萧池可以做一点稀粥面条,家里有个不熟悉的人总归是不方面。
马上要上高中的少年成熟可靠的样子,让大人不要特意找阿姨上门做饭,他们可以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