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灰溜溜错开他的视线。
沉默片刻,宋西川突然开口:“我不会换口味,我的口味很好。”
“嗯。”我闷声应。
“以后像类似的情况,你都可以直接替我回绝,”宋西川说,“我记得以前和你说过。”
手指搭在窗户按钮上,我反问道:“有吗?”
“大学刚开学不久,”宋西川提了个头,“想起来了?”
我思索了一会儿,好像确有此事,只不过年代太久远,宋西川不提的话早都忘光了。
那会儿大学刚开学,我和宋西川的恋爱谈了两年,还在轰轰烈烈的热恋期。
宋西川太过出挑,放在哪里都引蜂招蝶,那时撞见过好几个女生围着他聊笑,我冲过去随口搪塞个理由就把他拉走。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臭,宋西川就和我说,以后出现这种情况,你都可以替我拒绝。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怎么不自己拒绝了呢。
他笑说,正准备拒绝,然后你来了。
我语塞,支吾两声,应该是答应了。
这是很久之前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事,没想到宋西川记到了现在。
“想起来了,”我不情不愿,带着一种输了的妥协,“你好像记得很多事。”
宋西川没说话,余光中看见他瞟了我一眼,这一眼像是闪电,让我觉得浑身都被刺了一下,从心角和指尖开始发麻。
“和你比起来,我是不是忘得更快的那个,”我看着窗外被车甩在身后的绿植,脑中一片空白,“真的好奇怪,怎么就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你不是,”宋西川几乎是立刻就说,顿了顿又添,“我也不是。”
我说噢,就没再应答。
窗外的一切像是漩涡,吞噬一切正负悲喜的想法。我开始觉得掉入鸟笼,没有锁链,关上门就足以领我飞不出去。
我一个念旧的人,却比不上薄情的宋西川要记得多。
“因为我只剩那些,”鸣笛后,宋西川说给我听,“你至少还有照片。”
所以他只能靠着回忆生活。大概是这个意思。
“你不要说得那么可怜,”我脱口而出,“明明是你提分手的。”
分手这个词就像镜面的裂痕,像完好皮肤上突兀的疤痕,我一提及,是同时触到彼此都不开心的地方。
空气好像变得沉重,我按了下按钮,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一直没说话,沉默的二十来分钟间,宋西川的眼睛动都没动过,他直视前方,似乎除了道路的异样就没什么能打破他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