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一急,语速都快了起来:“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没必要因为这个辞职。现在工作多难找,你手头的工作这么好,有牌面、工资高,上升空间大,而且你好不容易做到这份上,完全没必要因为我一个快死了的人、唔——”
宋西川眼疾手快捂住何知的嘴,拧眉道:“别说死不死的。”他一点也不想从何知口中听到这个字眼,光是听到,就让人觉得脱力般难受。
何知拍开宋西川的手,一脸揶揄:“人都是爷爷奶奶不喜欢听这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迷信了?说说又不会怎么着,何况还是大实话。”
“是实话也别说,我不想听,”宋西川顿了顿,执拗地补充,“我不迷信。”
何知顺着他的话,“好好好,你不迷信。”
沉默片刻,何知是不提死这个字了,但话头还是绕回先前未完的话题。
“真要辞职?”何知小心翼翼地问。
“嗯,”宋西川顿了顿,“工作可以以后再找。”
有些事情,他倘若不去做,是真会后悔一辈子。
工作哪有何知重要。
何知盯了他半晌,知道宋西川像自己一样,决定了的事情就难以更改。他只能说:“好吧,你这么优秀,也不愁以后找不到其他好工作。”
于是这天,两人就把这事敲定下来,何知估摸还会在医院住二十来天,进一步平稳病情,乐观治疗。
他的主治医生告诉他,目前的病情还算稳定、情况向好,如果不出现加重或难以忍受的症状,可以出院,配合药物治疗。
宋西川递交辞职申请,上头很不理解,是不想放跑这样的人才,但考虑到宋西川辞职的理由,决定尊重他的想法。
于是何知度过了几个月来住院时光中,堪称最愉快的二十几天。
宋西川陪他的时间更多,还像被打进了浪漫细胞一般天天给他送花,要不是场景过于单调,何知都要以为宋西川日日夜夜都在向自己表白了。
出院那天,宋西川提前帮何知在医院的行李收拾好了,临走前想起之前窗边被砍断的树枝,他探头望去,发现它好像又长长了一点。
何知乐呵呵地与同房新来的病友告别,迈出病房时步子别样轻快,把拖着行李箱的宋西川远远落在后面。
宋西川让他走慢点,叫了两声何知才肯回头看他,并且停下来等他。
“走那么快做什么?”宋西川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