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宋西川打了的士,上车后报了地址,估计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何知很容易食困,不一会儿头就歪在窗户边上,宋西川动了动身子,调整角度,把何知的头轻轻揽了过来。
微微的颠簸中,何知很快完全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之前临位的老人穿着病服坐在病榻上,和他亲切地聊天,说明天自己的女儿会从外地回来看他,说自己最近的病情不太乐观,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身体很多地方,下一秒又哭又笑起来,荒唐得很。
何知正准备询问,梦就醒了。
他睁眼开,发现自己靠在宋西川肩上靠得很安稳。
“到了吗?”何知迷迷糊糊地问。
周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但宋西川的下颚线在何知眼里变得十分清晰,何知听到宋西川说“快了”,又说“你再睡一会儿吧”。
于是何知重新闭上眼。
下车后,宋西川带着依然有些昏沉的何知拐进巷子,来到一座稍显古风古色的建筑前,其上赫然摆着“妙手回春”的招牌。
现在不想知道也难了。
因为宋西川瞒得太好,何知愣怔间,站在原地有些迈不动脚,嘴唇嗫嚅着,一时有些拿捏不准。
“你这是带我看病来了?”
“前天晚上我爸打电话给我,和我说他有一个认识的很厉害的老中医,或许可以帮你抓药养养肝,时间约得比较近。”
何知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对方的态度并不明显,宋西川有些局促,继续解释道:“你近期可能不想接触任何关于病情的东西,所以我先斩后奏把你带来了。如果你不想看医生,我们可以走。”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怕肝癌吗?”何知轻笑一声,“最难受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能怕这些?更何况就算我现在跑了,你肯定也会把我抓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嘴上说得那么好听——”
何知不再去看宋西川,抬脚先他一步踏上石阶。
怕能有什么怕的,那些药吃进身体,温和也好疼也罢,总归不会有比死去更坏的结果。
店里有不少客人,宋西川和何知找到空位坐下开始等待。
周边是形形色色的客人,中老年人居多。何知百无聊赖,竖起耳朵听起老中医给其他人的诊断,一语道破对方经常熬夜、抽烟、脾气的比比皆是。
何知听着听着就打了好几个哈欠,等了好久,终于轮到他们。
老中医很慈祥,医术高超,给何知把脉、诊疗,对何知的情况说得十分准确,又看了宋西川带来的ct片等检查资料,最后开了大几千块的药。
何知被这价格吓到了,宋西川提着那些药拉着他走出去时,他依然觉得自己像走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