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献眼盲,似乎对他暧昧的举动一无所知,侧过头时,鼻尖距离谢盈的鼻尖不过毫厘,“紫色的。”
“什么?”谢盈微怔。
“剑骨,是紫色的。”江献淡声道。
谢盈神色变得古怪。
不止江献是天生剑骨,曾经的白月光谢盈亦是天生剑骨。
可谢盈从来不曾见过自己的剑骨是何模样,除非把它挖出来。
江献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箓。
符箓于他指尖无火自焚,灰烬散于空中,竟发出星星点点微弱的光芒,无规律地漂浮,如萤火虫一般。
一如紫微峰上那些,他专门用来哄宗门里不听话的小孩们的萤火。
江献把他当做小孩不成?
谢盈眯了眯眼,暂且记下这一笔,躺进了床榻里侧。
只希望主线尽快结束,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再翻今日的旧账。
好歹是朝暮相处过的师弟,谢盈早就习惯了对方的气息,困意一旦袭来,便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
可他的神魂却又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飘去了云端。
……
谢盈睁开眼,入目是望不到边的桃花林。
而他,正站在唯一一棵合欢树下,手中是一柄通体碧绿的玉笛。
他像是……误入了谁的梦境?
修士的神魂一旦过了化神期,便可出窍,但若是神魂不稳时,便容易被旁人的意念影响,被卷入梦境里。
谢盈仰头,透过合欢树的枝丫,看见了橙红与紫霞交织的天。
这是妖界被朱雀真火烧过后的天。
妖界……他不会是——
刚想到某个不妙的猜测,他便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谢盈……谢盈是你吗?”男人的气息喷洒在他耳侧,带着异常的灼热,“我梦到你了,五百年……我终于梦到你了,你这个骗子。”
“松手。”谢盈有些喘不过气,再不挣开,自己怕是就要成为第一个在梦里窒息而亡的人。
“我不松!”男人越发用力,嗓音沙哑低沉,喘着粗气,说着便要咬他的耳朵,“我一松,你就跑了!”
谢盈深吸一口气,已不用猜是哪条狗这么不要脸。
好在梦境里的他,用的是自己的身体,不用被金丹期的修为限制住。
他手中聚起灵力搭在腰间的手上,微微扯开一些间隙,终于得以转身,对上那双赤红的眸子,扯了扯唇。
然后一耳光,甩偏了男人的头。
“我说,松手。”他语气依旧温柔,只是凤眸睨着眼前神情痴狂的男人,不曾激起半分波澜。
王寻乌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像是被那一耳光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