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人的方式有很多种。”谢盈指尖勾起他覆目的白绸,缓缓扯下,露出那双空洞的银灰色眸子,“师弟想要哪一种。”
江献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指尖抚摸他背上的伤痕。
密密麻麻的痒从那道几百年来都不曾愈合过的伤痕蔓延至谢盈全身。
“师兄不让自己疼,便是疼我。”
谢盈垂眸把玩手里的白色绸缎,“疼痛,才能让人清醒。”
“并非只有疼痛可以让人清醒。”江献指腹下的伤痕,一寸一寸凝结成霜,“冰霜,也可以。”
“让师兄保持清醒的工具不该是疼痛,而该是我。”
“你不够听话,我为何要选你?”谢盈轻笑。
“师兄不喜酒,更不喜酒气沾身。”江献低头凑在他指尖,舔去残余酒液,“我比酒干净。”
谢盈正好瞧见他伸出舌头,那般模样,与平日里的冷淡禁欲截然相反。
他不禁眯了眯眼。
真是越来越像小狗了。
他将另一只手递过去,“舔干净。”
江献顿了顿,低头照做。
手上传来温凉的触感,的确和被狗舔了一样。
谢盈笑了,指尖挠着他的下巴,“很乖。”
江献呼吸微乱,抿唇不语。
谢盈望着他空茫的眼睛,突然道:“师弟身负紫微气运,却治不好自己的眼睛么?”
“眼盲,才能听见更真实的声音。”江献轻声道,“师兄想试试么?”
谢盈挑眉,任由江献扯回自己的白色绸缎,然后覆盖在他眉目上。
眼前一切事物都归于黑暗,耳边是男人的呼吸声。
原来江献的呼吸已如此凌乱。
冰凉的吻从那条丑陋的伤痕上一路吻下去,紫微真气赐予其偏爱,腐烂的伤口挣扎着长出粉嫩的新肉。
太痒了。
谢盈看不见自己背后是什么样的情形,只能感受伤口在急速结痂又脱落,比疼痛还让人难以忍耐。
他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就不该纵容江献,他怎么就忘了,犬类的天性就是喜欢标记。
“师兄的背,很好看。”
谢盈半阖着眼,“你双目失明,如何能见?”
“有些东西,不能用眼睛去看。”
“是么?”谢盈忽而冷淡下来,抬手扯下眼前的白绸,“我也曾失明过,自然知晓所谓不用眼而用心,不过是被太过美好的想象所蒙骗。”
“师弟的白绸,还是该系在师弟身上。”谢盈低头,挑开他的腰封,一圈一圈用白绸捆住,最后慢条斯理地打了个结,淡声警告道,“若是不小心崩断了,别怪师兄不疼你。”
江献喉结滚动,跪在榻边,被那白稠勒得呼吸错乱,“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