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目光与沈毓凝的眼神交汇,彼此对视片刻,她不着痕迹地瞥向窗边。
沈毓凝明白了暗示,微微点头示意。
白桦轻声道:“娘娘,即使经书陷害一事是王美人做的,可柳昭仪今日却也是故意让您受辱,却只是禁足两月,您刚刚何不让陛下严惩柳昭仪?”
沈毓凝轻叹了口气。
神色中透着一丝无奈和疲惫:“柳昭仪是两位皇子的生母,又陪伴陛下多年,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陛下本就对她更为在乎,我若是强求陛下惩处柳昭仪,岂不是让陛下陷入两难之境?”
她的声音中带着苦涩。
这时,蓝莺也走了过来。
“娘娘,若不是今日陛下及时赶到,您被柳昭仪强行押往掖庭,后果不堪设想。”
“奴婢在宫中多年,被柳昭仪送进掖庭之人的下场,无论是犯了错的奴才还是失宠的帝妃,就从未有完好无损出来的。”
“您这次选择忍气吞声,可下次呢?难道还要像今日任人欺凌吗?”
蓝莺配合着主子演戏。
她虽然是陛下的人,但今日之事沈婕妤确实是无辜的。
陛下将她送入瑶华宫时,她的主子就是沈婕妤了。
陛下也从未下达过让她监视沈婕妤的指令,她自然要帮着沈婕妤获得陛下宠爱,她和沈婕妤现在才是一体的。
沈毓凝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自从来到乾京,仿若做了一场噩梦,是陛下让我从噩梦中清醒。”
“如今入了宫,我不过是陛下牵制爹爹的一枚棋子,宫中无人在意我的死活,忍与不忍,又有何区别?”
沈毓凝眼神空空地看着前方。
蓝莺看着娘娘消沉的模样,还欲再言,却被沈毓凝直接打断。
“好了,我膝盖疼得厉害,你去给我拿点药膏来敷一下吧。”
蓝莺惊讶:“膝盖疼?”
白桦在一旁皱着眉头解释道:“在陛下去之前,柳昭仪一直罚跪娘娘,娘娘肌肤娇嫩,怕是已经有淤青了。”
蓝莺二话不说,赶忙转身去取药膏。
权明赫离开寝殿后,并未走远,而是绕到了另一边的窗边。
沈毓凝今日隐忍的表现,让他有些烦躁,甚至郁闷。
他身姿挺拔,侧身而立,刀刻般深邃的五官在阳光的映照下,一半隐匿于阴影中,一半暴露在光亮下,显得格外冷峻。
眼神深邃而晦暗。
他将沈毓凝主仆三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
为了能让沈毓凝名正言顺地进宫,他耗费精力和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