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六昭道:“没听就算了,等下人多,不要乱跑。”
邹无玉答应,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能望见山脚空地中央搭好的戏台,后边不远就是汩汩流淌的燕子溪,很多人围在台下,前边几排座位却都空着。
祭社由长乐城知府坐镇,请城中老辈举人念祭神辞,祷祝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邹无玉听得昏昏欲睡。
最后总算是弄完了,开始拉大幕唱大戏,知府挨个跟几位请来的宾客寒暄,包括六昭,白水郡这么多江湖人,大家都得给个面子,六昭虽然不善言辞,但也不会拂逆对方的好意。
邹无玉强作清醒地边嗑瓜子边看戏,硬撑了一会儿反而越来越困,瞥了眼六昭,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想必时辰还早,于是头歪了歪,往后靠住椅子小憩。
唱戏的咿咿呀呀个没完没了,那腔调高高低低起起落落,当成催眠小曲儿再合适不过。
这一闭眼,邹无玉感觉自己睡得死沉死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好!好!”
突然响起阵阵喝彩声吵醒了他。
邹无玉眯着眼睛打呵欠,天光微暗,还是有些刺眼。
大家还是在看戏,他问旁边的人,“什么时辰了?”
六昭道:“该回去吃晚饭了。”
邹无玉不由地翻白眼,真行,这帮人看戏能看大半天,师兄居然能干坐大半天,而他最佩服自己,竟能睡了大半天。
“那就走吧。”邹无玉揉揉空瘪的肚子,“回去吃饭。”
两人站起身打道回府,黄昏时的林子幽静晦暗,倦鸟归巢,树顶上倒是叽喳叽喳,特别热闹。
六昭走在前,邹无玉跟在后。
他们没有交谈,同时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叮叮当当——”
微风吹拂,铃音空洞。
两人停下脚步,大树后面绕出一个年轻的女子,手里拿着烟杆,斗笠半遮面,嘴里还叼着根草茎,显得十分吊儿郎当和漫不经心。
但毫无疑问,她很漂亮。
“两位,不忙走,陪姐姐玩玩呗。”
邹无玉扶额,敢情他们这是被陌生女人调戏了。他以眼神询问身边的人,怎么对付?
六昭蹙眉,“你先走。”
这是几个意思?邹无玉反应片刻,非常不满,连声抱怨,“师兄你怎么能见色忘弟呢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这个人都自称长辈了你就别打她主意忘年恋不会幸福的!”
女子正在暗中打量六昭,冷不防被邹无玉这道不按常理出牌的惊雷兜头劈下,随后大骂一句,高喝道:“来人!抓活的!”
邹无玉哭笑不得,还当她多剽悍能自己一挑二呢,原来也要喊人。他拔出随身佩剑,寒光苍凉而凛冽,他挡在六昭前面,手腕转动,剑刃透出冰冷的杀气。
林间蹿出众多灰衣的蒙面人,将他们两个死死围住。
“师兄,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跟你打群架。”邹无玉耳朵动了动,调侃他,“她该不会想抢你回去压寨吧?听说江湖女人猛于虎哟。”
六昭仍然一脸淡漠,不接茬,与他背对背,拔剑,蓄势待发。
浮涂剑法总共二十四式,从东风微至到万雪封疆,是邹横章从一年各节气中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