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伯母奇怪道:“你傻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柯子末看看她,又看看缚刀凌,突然灵光一闪,“刘正广的死绝对有问题!他那块田我知道,根本不在进城的大路边,旁边只有缚家的地,凶手还故意把尸体放到缚家宅子附近,这事里里外外是冲着缚家来的,我们得去问问,谁最后一个看见他。”
柯伯母:“……”
缚刀凌:“……肉末儿?”
柯子末越想越心惊,自顾自道:“他浑身刀伤,为什么要弄成刀伤?他们要陷害缚家拿活人试刀?”
缚刀凌皱眉,“试刀?族里从来不用活物试刀,这是规矩。”
柯子末不以为然,反驳道:“可是外人哪里清楚什么规矩?规矩是人守的,也是人定的,前朝……哎呀!”
柯伯母不客气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子,“扯什么呢还前朝!这跟你有关系吗!”
柯子末故作委屈道:“阿妈,你也不怕打傻了。”
缚刀凌立刻搂过来摸摸头,顺顺毛。
“傻儿子至少不会乱讲话。”柯伯母拍拍手,“呀,拿豆皮弄了一手油,还没洗呢。”
“……”柯子末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洗头比较好。
柯伯母道:“你要愿意跟他过呢,今天就可以搬走,我和阿爸怎么样都成,你想住哪住哪,往后我们就不管你了,自己把日子过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柯子末点头,“知道了。”
柯伯母仔细打量他们一番,挥挥手,“行啦,去吧,忙你们的。”
族里出了事,小孩子们都被大人关在家里不让出门了,柯子末除了读书无事可做,他捧着书半躺半坐在床上,心不在焉。
缚刀凌喂好了马,进来收拾出一个包袱,看他没精神,不由道:“要是困就在我这睡一会儿,晚饭我叫你。”
柯子末放下书,懒懒地问道:“你干嘛去?”
缚刀凌呲牙一笑,“进城,你去不去?”
柯子末抬抬眼皮,“有什么好处?”
缚刀凌走过来亲他,“你想要什么好处?晚饭在城里吃,今天不用洗碗,怎么样?”
柯子末推开他,“那我就去!”
枫溪寨离焕河城不远,骑马从小路穿过枫林和田野需要半个多时辰,过了山涧就是城郊,走不到五里地即是南城门。
缚刀凌要去城里交工,他在锻冶坊当铸造师,平时教教坊中伙计打铁器,刀族人以铸刀为最,但在一些兵戈剑戟之类的打造上也有过人之处,缚刀凌很有天份,在焕河城已经小有名气,锻冶坊有人订做刀具,都由他作出图谱。
“你还挺能画的啊?”柯子末看着图纸,稀奇道,“我都看不懂呢,锻冶坊的人能看懂吗?”
缚刀凌把他圈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扯扯缰绳。
“外行的确看不懂,不过祖传的东西我也不能私自外传,”他想了想,叹口气,“我会做的东西那么多,可是他们只看重铸刀,这不算什么好事。”
日过正午,天气忽然冷了许多,城中有些萧条,想来贩运冬货的行商都已出境,连带着生意也少多了。
柯子末跟着缚刀凌去锻冶坊,没想到这次订做刀具的主顾也在,坊主代为引见。
“缚先生,这位是沈惠沈大人。”
柯子末装作不认识,自己站在一边听着。缚刀凌明显对主顾是谁不感兴趣,闻言只是淡淡道:“幸会。”
沈惠年过不惑,面容坚毅,笑起来倒是颇为和蔼,“久闻缚先生大名,幸会。”
柯子末隐约觉得他的名字耳熟,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人不就是焕河城知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