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细雪纷飞,暖黄的路灯之下,一场冬雪洒到了江城。
一夜北风紧,眼前雪渐落。
而沈清,见此雪景,眼眶微热,徒而想起国外那些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一切好似近在眼前。
看雪时候,极易喜,也极易悲。喜的是,一场雪落,世间骤然清明,天地变得浩阔,人似乎被归置于一个久远的时空,和年少相逢之人、看一年年不同光景中却依旧同样的一场雪。
悲的是,天地越浩远,人越发渺小。
冬风吹散四野,冬雪笼罩大地,鸟儿飞走了,人独自行走。
此时的她,即便身后站着三人,却总觉自己是孤身一人。
高亦安微微侧眸,将沈清微红的眼眶收进眼里,而后伸手将搭在手腕上的大衣披在她肩头,伸手楼上她瘦弱的肩膀,动作干脆利落,伸手徐涵与刘飞等人来不及反应,高亦安便搂着沈清出了门廊。
他低声耳语对其道;“悲春伤秋也得挑地方,此时万万不是你该掉眼泪的时候。”沈清闻言,侧眸望向高亦安,男人俊逸的侧脸呈现在眼前,泪水迷了眼的眸子竟有些模糊不
清。
“这世上,也唯有你在关键时刻会给我当头一棒,”沈清开口,话语听不出是喜是悲。
“你该感到庆幸,”高亦安应允,伸手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而后绕道一边,冲着徐涵与刘飞道;“我送她,你们跟着吧!”
言罢,钻进了驾驶室,驱车离去。徐涵与刘飞快速上车紧随其后。这、今晚的信息量大的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路上,沈清望向窗外,细小的雪落在挡风玻璃上,高亦安小指轻勾雨刮器,侧眸望了眼沈清问道;“沈家的事情很棘手?”
“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心慈手软了,”沈清迷茫开口。
“这件事情我给不了你参考答案,我只知道我认识的沈清,目标性很明确,并且能坚持不懈去实现它。”
以前,他所认识的沈清是个目标性及其明确的人,根本不会有什么来自外太空的负面思绪冒出来。
“你若是借着雪景悲春伤秋一下我还是可以理解的,若是借着这雪景打退堂鼓,那你趁早下车,别碍我眼。”
高亦安一边看着路况,一边悠悠然开口,语气中带着的是一些许严厉,好似老师在训学生。
沈清闻言,白了其一眼,不再言语。
高亦安见她如此,也懒得言语了,一路稳稳妥妥驱车将车停在小区门口,并未开进大堂前。
“下车,走回去,路途不长冻不死你,但足以让你想清楚你那些所谓的心慈手软到底该不该有。”
沈清闻言,侧眸望着高亦安。后者见其不动,伸手解开她安全带,而后自己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沈清车门将其拉了出来。
“讲实在的,可能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每每看到你懦弱的时候,我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话、高亦安未曾隐瞒过,从一开始,换句话来说从沈清十九岁进入盛世集团开始,这句话、高亦安说了不下数千遍。
这日夜间,沈清迎着细雪纷飞的天从小区门口走到家,如同高亦安所言,路途不长,但足以让她想清楚。
当知晓唐晚的歹心时,她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将此事叫给沈南风亦或是沈风临去解决,她将毒手伸向自己,而自己却还在想着给她一条生路。
可不就是心慈手软了吗?
今日下午时分看着昏沉沉的天空整个下午都在思忖此事。
思忖了一下午都未得出结论的事情最终却摆在了高亦安手上。
伸手,徐涵亦步亦趋跟随者,而刘飞将车开进了车库。
冬雪下下来时,并不太冷。
若说她衣衫单薄倒也不是,但此时的沈清只觉心寒凉寒凉的。
伸手插进兜里,继续小步向前。
大有一副迎着风雪闲庭信步的感觉。
行至大堂,一阵暖流袭来,冷热交替,打了个寒颤。
而后上了十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