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外廊檐下,姐弟二人仅着单薄衣物站在寒风里对立相视,彼此目光都带着一股子不不服输的气势,楼上,陆景行的爱人正在给孩子喂奶。
一上一下,一个温暖慈爱,一个冷酷僵硬。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西窗又吹暗语,寒气依旧来袭,冬日阳光本惆怅,此时后屋廊檐下的气氛更是让这严寒的天气冰冷了几分。
寒风下,陆槿言眯着眼睛挽着陆景行,似是想看的更清楚,可一阵过堂风吹来,让她周身倏然绷紧,凛冽的寒风呼啸的刮着,吹的哪里是风,于她而言都是冰刀子。
须臾,她侧眸望向一望无际黑压压的天空,一股子惆怅情绪席卷而来。
秋风瑟瑟,树叶凌乱,凄凉片片,到处弥漫。“世人都说沈清嫁给你是悲哀,可我何其羡慕她,最起码,她可以选择与你并肩而战,而我不行,她有路可走,我却无路可行,左右都是铜墙铁壁。”
生在这个家族当中,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命运早已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注定了无从改变,无论她这辈子要干什么事情,喜欢什么样的人,都得事先经过这个家族的筛选,经过家族同意,倘若家族不同意,任由她一辈子在苦难中挣扎,也不会有一个所以然。这夜、陆景行上来时,沈清正哄着小家伙睡下了。
婴儿房内响起的是沈清轻柔的嗓音,男人靠在门边望着自家爱人轻柔慈爱的面容,静静的站在门口,凝望着她许久,久到沈清起身,伸手将宝宝放在摇篮里,男人才迈步过去帮衬着她。
男人伸手给小家伙掩被子,沈清淡淡开口;“2011年我同父亲谈条件,说要陆氏集团股份这事你可知晓?”“恩、”男人浅应,似是不以为意。
听闻她如此随意的声响,沈清停下手中动作,清明的眸子凝视着他,然后开腔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的就是你的,夫妻之间不分那么清楚,”陆先生伸手给小家伙掩好被子,而后伸手搂着自家爱人回卧室,沈清不动,静静看着他。
她最为不喜的便是陆景行着云淡风轻随意的话语,她沈清这辈子最为不喜的便是欠人太多,可陆景行总有本事让她感到愧疚。
若是往常的沈清定然会个陆景行闹腾,可现在,那些粼粼角角似乎被磨平了不少。他不想解释,为何?
不为何、过去的事情都不必提,只需要过好现在的日子就好了。这夜、一夜无梦。
晨曦微露,再度醒来,身旁已经没了人影。
静躺片刻,伸手勾起放在床尾的外披,推开育婴师的房门,屋内空荡荡。并未急着去寻,反倒是换好衣服收拾好下楼,尚未走进,便听见客厅传来逗弄孩子的欢声笑语。欢声笑语,从老太太与老爷子口中传来。
主要是小家伙咿咿吖吖声逗弄了她们。
沈清下楼,一屋子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宝宝身上,静静站着看了些时候,抬步往餐室而去。
十二月初的天气,凉飕飕的。12月4日这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晦暗无边,早间出门还起了些许薄雾,出门之前,陆景行特意交代刘飞行车小心,后者应允。
在国人眼里,大多都不喜欢4这个字,4谐音死。
人们若是选择黄道吉日,必定会避开这个日子。
而沈清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未曾刻意去研究过这些黄道吉日的事情。
2012年12月4日,
宜求医,破屋
忌、诸事不宜。这种百忌的日子,鲜少出现。
而今日、却出现了。
这日上午,高亦安从江城来到首都,似是有要事而行,期间,一通电话过来,大意是希望二人能见一面。
沈清应允。
十一点,她准时出发,欲要行至相约地点,行至半路,沈清电话响起,那侧、苏幕急切话语响起,大意是孩子生病了。
当母亲的此时潜意识是到孩子身旁去。
全然是忽略了高亦安先前相约见面的事情。
这日、十一点半准时到地方的高亦安并未见到沈清人,反倒是电话也不通。
“高董、沈董估计是不会来了,”包厢外,郭岩抬手看了眼手机,十二点整。
素来准时的沈清从不会有迟到的时刻。
对她来说,压着点就算是迟到。可今日、半小时过去了,该出现的人依旧未出现。
郭岩怎会不懂。高亦安闻言,深谙的眸子落在桌面一份文件上,薄唇紧抿,良久之后,直到郭岩以为他不会再言语了,包厢里才想起声响;“再等等。”一点、沈清依旧未到。
男人抬手看了眼手表,这次,不待郭岩开口,包厢内响起声响;“郭岩。”“老板。”“进来、这桌子好菜,不能浪费了。”人没来,不能浪费了这一桌子菜不是?
郭岩闻言,心头一阵哀凉,而后伸手拉开椅子坐下去,就这冷饭冷菜开始吃起了这顿为时过晚的午餐。
午餐结束,高亦安带着人离开。
“老板、去哪儿?”“回江城,”后座男人冷冽嗓音响起,凉飕飕的。车窗外,车来车往,行人摩肩擦踵,陆陆续续奔赴未知名地点,脸面上,或高兴高浅笑或哀伤,千人千面,人数上百形形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