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秉着有事儿好好聊的人有那么一秒钟觉得自己可能是聊不下去了。
他活了三十几年,没人收拾过他,遇到沈清,真真是十八般武艺活脱脱尝了个遍。
活见鬼,真是活见鬼。
陆景行此时一身白色衬衫在身,湿了个透。
抬手,抹了把脸,动作干脆利落透着一股子军人特有果断的帅气;“砸也砸了,泼了泼了,能不能好好谈谈?”
这话、带着一些委曲求全与恳求,望着沈清的目光甚至是有些无奈。
大有一副,老子已经拿你没办法了,你说怎办就怎办的架势。
“滚、”中气十足的一声吼。
陆景行恍惚间甚至在沈清身上看到了陆琛这么多年吼他的架势。
一国总统混成他这个狗逼样儿,也真是窝囊。
沈清吼完,欲要再度带上门,却被人在外面伸手撑住,阻了她这个动作。
陆景行是谁?军区阎王爷,兵王。
他要是想对付沈清当真是力气都不用出的,如此委曲求全,还不因为是自己媳妇儿,含着泪也得忍?
男人挤身进去,顺带反手锁上门。
这个有洁癖的男人此时满身污秽站在沈清跟前,一脸隐忍;“先谈谈。”
“谈什么?”她问,语气不善。“谈这件事情的始末。”
“始末就是你不问是非黑白就质问我,”沈清咄咄逼人,将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扔到陆景行胸前,男人伸手接过。
伸长手放在一侧。“这事儿错在我,我道歉。”
“你自私,占有欲强,你这样的人,养只猫都不许人家掉毛。”
夫妻二人吵架,如陆景行所言,他说一句,沈清有上百句等着他。
跟机关枪似的。
以前,陆景行每次想听人家多说两句话,总得将人撩拨的火冒三丈才能得偿所愿。
如今?只要他犯事儿,沈清劈头盖脸就能给你一顿骂,且骂时你还不能还嘴,若是说了一句什么有偏差的话儿,她能扣着字眼往死里虐你。
陆景行颇多无奈。
面上依旧是湿哒哒的,男人抬手抹了把脸;“是、我自私,我占有欲强。”
“可这些都是因为我太爱你。”沈清闻言,一声冷笑;“你打着太爱我的幌子尽干那些伤害我的事情,陆景行,如果你的爱是将我桎梏在你给我画好的牢笼里,那你这爱,我无福消受。”
太爱?
太爱就能强势霸道?太爱就能打着爱情的幌子伤她?
陆景行本事想好好解释的,可似乎未曾想到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饶是他平日里口吐莲花,巧舌如簧此时也败在沈清手中。
男人沉默了数秒,理了理自己心中那乱成钢丝球的思绪;“这件事情本身处在莫菲身上,人已经压着了,你想如何处理全凭你高兴。”
“我要严安之,”沈清并非无礼之人,他人说话,即便是废话她也是个会耐着性子听完的人,但今日、显然是被陆景行气的没了好脾气。
陆景行一番话与尚未说完,似是不想听他瞎叨叨,直接开口打断。
“”陆景行有一秒中的愣怔,此时、在面对沈清怒火时,他很想像平常人家的丈夫哄自家妻子高兴那样,说一句:你要什么给你什么“,但他清楚的知道,倘若他说了这话,以沈清的性子,严安之可能会没活路。
此时、必须说明,他不是护着严安之,只是在出于政治的利益角度来说,暂且还动不得她。
陆景行沉吟了许久,知晓这话不能说,但也不得不说。
一时间,陆景行直愣愣的望着沈清陷入了沉思。
极长的沉思。
他甚至知道,拒绝沈清意味着他们二人会有极长一段的冷战时间。
于是、陆景行选了个折中的话语,试图将伤害降到最低,“暂时不能。”
暂时不能跟不能,完全两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