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旎辗转几趟飞机,到达医院时,已是第三天凌晨。
医院的走廊明光瓦亮,值班的医护人员依旧忙碌进出在各个诊室病房。
林汀越在监护病房,队里的工作人员带着她到病房门口后,轻声嘱咐了几句,便离开。
老余坐在病房的沙发里,听见有人开门,循声抬头回望。
昏暗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四目相对,借着月光,叶旎看见他眼眶熬得通红。
几步远的病床上,林汀越安静的熟睡着。
叶旎轻声推门进来,老余手臂撑住沙发,缓缓站起来,沉默的朝门外挥挥手。
她迟疑着看了眼病床上的林汀越,听话退出门外,老余随后走出来关上身后的房门。
“余教练,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请您告诉我?”
叶旎心里发慌,眼下的这一切和她预想的太不一样。
从接到林汀越比赛受伤的消息后,她马不停蹄的当场买机票,连机场都没出就直接再次登机。
所有给她发消息的人都在接到她询问伤情的电话后,一致选择闭口不谈,只说林汀越受了伤,人已送医院,医生正在对他进行手术治疗。
距离比赛出事,已过去30多个小时。
可直到刚才,队里的工作人员从机场接她过来时,一路上还在保持缄默。
“他伤哪儿了?”叶旎着急追问。
老余双唇紧抿,皱眉低头盯着地板某处,回避叶旎的视线。
半晌,沉重的叹出一口气,“我先带你去见医生。”
两人坐在诊疗室桌前,看着医生将一沓ct光片依次挂上灯箱,而后打开白色的灯管。
清一色的黑白骨骼和内脏被透光照亮。
“他身上多处骨骼出现破裂,肋骨左下方两处断裂,颈椎骨折,右肩脱臼。”医生拿笔指着ct片,“肺部也有塌陷,应该是溺水和胸骨破裂压迫导致。”
白色的骨骼透着惨白的光,不同形状,角度,有些已明显错了位,有些裂痕还在苟延残息。
凹陷不平的内脏在雾状的阴影里模糊辨不清。
叶旎看着那一张张如同透视的黑白照片,压迫,阴郁,没有一丝温度。
“但这些都还好,”医生顿了顿,从旁边的检查报告里抽出一张递给叶旎,“他主要是右腿的动脉问题有点大。”
回到病房,林汀越还在睡。
连续做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手术,从内科外科再到骨科,才下手术台没多久。
这会儿麻药没过,医生说暂时不会醒来。
房间里没开灯,叶旎端了跟凳子,走到病床旁坐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