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生龙活虎的林汀越,在惨白的灯光下,脸色煞白得毫无血色。
沉沉的躺在床上,任凭这群人摆弄捣腾着他的身体,没有一点反应。
眼前的场景让叶旎心脏窒闷得喘不上气,她仰头移开视线,张口颤巍的尽力调整呼吸,却始终拗不过生理上揪心的痛。
视线里的天花板被蒙上一层水雾,她难过的闭上眼,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一直到医护人员检查结束,离开数十分钟后,叶旎才浑噩着缓缓挪步回到病床旁。
“他的膝盖髌骨脱位,之后可能会前移或者后移,损害血液供给,而他受伤的位置又是腿部血液供给的重要路径。动脉损伤太严重,脚踝部分的神经也断裂,我们给他做了手术,但他腿部血液循环已经停了十个小时,脉搏还未恢复。再继续下去腿应该是保不住了。”
离开前,医生将检查诊断情况悉数告知叶旎,怕她不能完全理解,手脚并用的在林汀越腿上比划,“大概在这个位置,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冬日的夜,寒风呼啸,一片枯叶被冷风卷挟着撞刮上窗户,脆生生划了几步,掉落在窗台,而后被冷风带走。
叶旎听着窗外的风声,迟疑着伸手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触了下林汀越的手指。
有些凉,她想握住给他捂捂,可他手上夹着脉搏监测仪,手背插着输液的导针,浮肿得厉害。
她不敢碰。
“怎么会伤成这样”
她哑声低喃,眼眶发热的看着林汀越安宁的睡脸。
腿的位置已经重新盖上了白色棉被,看不出异样,可满脑子ct骨骼错位的光片和他发黑的腿,却慢慢在与眼前的睡脸重合。
医生的话盘旋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她一遍遍的回想,反复确认是不是听错,甚至还妄图自我开解,说不定是自己英语退步,误解了医生的意思。
可不管怎么开解,医生口中的“aputation”意味着什么,都让她抗拒得不敢深想。
他给的位置是在膝盖以上。
叶旎极力克制,心里却像被千斤巨石压住一般,怎么都顺不过气,嘴唇止不住颤,“疼死了”
林汀越头晕得厉害,身体的感知在慢慢恢复。
混沌间,他听到了医生说话,但意识醒不过来。
好像还有叶旎的声音。
脑子里天旋地转,溺水后的画面断断续续搅动着他的神经,在昏迷和清醒里浮沉往复。
坠入浪管后,翻天覆地的力量拉扯着他四处疯甩撞上浪壁,而后被拽沉入深海。
巨大的冲击力砸得他神志不清,而深海席卷的暗涌远比海面更甚,几方力量混乱裹挟撕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