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风将则哥儿小心翼翼地放到榻上,又对范朝晖道:“大哥,将纯哥儿也放下吧。他们都睡熟了,现在放下,应该无事了。”
范朝晖依言放下纯哥儿,并排和则哥儿躺在一起。两个小胖儿都睡得呼呼的,两只小手都捏着小拳头举在脑袋边上,甚是趣致。
范家两兄弟再是心里着急,看见这两个小儿的小模样儿,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之前的隔阂不知不觉又消散了一些。
范朝风便对范朝晖道:“大哥守在楼里,我去找人。娘、大嫂、解语、还有几个孩子都在这里,楼外又是大哥的人,有什么事,也好处置。再说先前我也看见他们往哪里去了,我去最是便宜。”
范朝晖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也不再赘言。
范朝风便下了楼,快步向绘歆她们走的方向追去。
再说范五爷带着绘歆、绘懿和谢公子,一路看灯猜谜赏玩而去,个个都很兴奋。就连跟着的丫鬟婆子也俱是兴高采烈。
绘歆未料到谢公子还是个猜谜的高手。两人不由就暗暗较上劲儿,看谁猜得多。
谢顺平虽早知绘歆是个有胆识的女子,却未知她也博学多才。他自己小时候于猜谜一道,被家乡的人誉为“神童”,谁知却还是有些不如绘歆。谢顺平就不由心花怒放,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越看绘歆就越欢喜。
只有绘懿越来越觉得无聊,好在范五爷会得察言观色,将绘懿引到一边看看小傩戏,也略缓了一些绘懿的憋闷。
一行人走到河廊一半的地方,就碰到了辅国公慕容家的郡主慕容宁。
绘歆和绘懿便上前行礼,叫“表姑”。
谢顺平也跟着过去叫“表姑”,就将慕容宁气了个倒仰。
慕容宁在绘歆及笄那日就见过谢顺平,对这东南谢家的嫡长子也颇有好感。虽在慕容宁心里还是比不上四表哥,可也是翩翩佳公子。之前辅国公的继室曾氏就对辅国公私下里提起过,那谢家的嫡长子谢顺平,倒是一个不错的结亲对象。曾氏自己就是继室,所以对做填房没有觉得不妥,况且她的女儿既不是嫡长,又耽搁了这几年,如今能结亲的人家越来越少。难得有一家曾氏看得上眼的,就催着辅国公去跟谢家暗示一下,让他们来提亲。
辅国公倒是满口答应,只是近来有要事要忙,就将此事暂且放下了。
慕容宁听娘提起过几次,本来是无可无不可。可女儿家心思多变,只许她不喜欢你,却不容许潜在的裙下之臣去投到别家去。
现在眼见一个如意郎君就叫了自己做“表姑”,慕容宁脸色就极不好看。
绘懿不知昆宁郡主如何就变了脸,便关切地问道:“表姑,你可是旧病又犯了?”
慕容宁心里大怒,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绘歆看慕容宁脸涨得通红,也担心表姑旧病复发,便紧走几步,扶了慕容宁道:“表姑这边做,可是人太多了?要不要让这些人散开一些?”
慕容宁被绘歆搀着就坐到了河廊边的坐栏上,也实在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让跟着的人散开了一些。
谢顺平看慕容宁大大咧咧地使唤绘歆,就有些不痛快,便拉了绘歆过来道:“让表姑自己静一会儿,我们不要打扰表姑休息。”又兴致勃勃地指着另一边的彩灯道:“我刚才看见那边有些灯谜很有意思,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又挽了袖子做摩拳擦掌状:“这次我一定能赢你”
纵然绘歆一向大度,这会子也起了促狭之心,便笑道:“罢罢罢,谢大哥你赌一次,输一次。我可不想谢大哥连回家的盘缠都输光了。--大哥回不了家,伯母可是要到我家兴师问罪呢”
谢顺平倒是从未见过绘歆如此俏皮地小儿女样儿,就有些看呆了。
绘歆不好意思,便转头看向那边道:“谢大哥,是在那边吗?”
谢顺平回过神来,点头道:“正是。我们过去吧。”
两人便去了对面猜谜。
慕容宁看着那两人居然把她一个人扔下,自顾自走了,那气就直冲了上来,涨得她两肋生疼。
这边范朝风匆匆赶过来,只看见大房的一些婆子丫鬟,就拉了几个人问了问,才找准了范家那一行人的行踪。
谁知过到这边,却没有看见范五爷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倒只看见慕容宁神色怏怏地坐在一边。
范朝风想装没看见,转身要走,却被慕容宁抓个正着。
就听慕容宁叫了声:“四表哥”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范朝风无奈,只好又转身,做出一幅惊讶的样子:“昆宁郡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又气愤道:“这些奴婢都该打,居然将郡主一个人扔在这边,自己跑去游玩。郡主放心,朝风现在就帮您去把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