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安解语惊讶地抬起头,怎么有王爷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他一个人跑到屋顶上做什么?
转眼间,眼前又有人影闪过,如疾风闪电,风驰电掣一般,消失在屋子里。
安解语有些紧张的转身,看向屋里面。
范朝晖的身影隐在暗处。月亮从窗棂透进来,屋里的桌椅床榻皆蒙上一层如软纱一样柔和的月光,朦胧,幽暗,又若隐若现,藏着他魁伟高壮的身躯,如隐在林间的猎豹,循势待发。
安解语意识到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暧昧和不妥,便赶紧福了一福,问道:“王爷这时过来,可是有事?”
范朝晖站在暗处,看着不远处安解语的一举一动,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似乎哪里站着的并不是真人,而是一抹月光下的影子,随时会脆弱得从他面前消失。
安解语见范朝晖并无答话,便又问了一遍。
范朝晖只好搜索枯肠,没话找话:“嗯,我想问问你,今晚见的那几家人,你觉得如何?”
安解语松了一口气,又抿嘴笑。——原来王爷也等不及了。
就高高兴兴地给王爷讲起今晚上见到那几个姑娘,又将王姑娘狠狠地夸奖了一番,顺便还提了一下周姑娘,赞了她姿容美艳,有小程姨娘的风格。
范朝晖从黑暗中走出来,静静地看着她。一片乌云正好飘过,挡住了略微有些发黄的月光,屋里一时更加暗沉。
安解语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便住了口,后退一步,紧紧靠在了身后的窗棂上。
范朝晖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静静地问道:“你不介意我纳了她们?”
安解语莫名其妙:“这是王爷的家事。我为何要介意?”说着,安解语又想起了那块王小姐绣的帕子,便赶紧举起来,递到王爷面前,道:“这是王小姐绣的帕子,绣功十分精湛。王小姐生得一等一的容貌,家世又好,还会做针线,就算是给人做正室也是做得的。王爷还是不要再挑剔了。”
“我什么时候挑剔过?”范朝晖的声音低沉,压抑,又带着几分懊恼。最后一个字,却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痛苦,愤懑,和忍无可忍、从头再忍的无奈。
安解语有些心虚,仍是举着帕子,怯生生道:“王爷看看这个帕子。——实在是难得的珍品。”
范朝晖酒意上涌,有些不能自持,便将那帕子一把抓过来,在手里碾为齑粉,又松开了手。
安解语便只看见一块好好的帕子,霎时间灰飞烟灭,心下大急。眼下她被范朝晖高壮的身躯逼近,无处可退,只能紧紧地将身体贴在窗子上,全身颤抖地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范朝晖赶忙伸出手去,托住了安解语的胳膊,稳住了她。又顺手关上安解语背后的窗户。
安解语立即甩了甩胳膊,王爷的手却是纹丝不动。
安解语的心直往下沉,只颤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
正文3682字。三更送到。感谢书友“蓝天by2008”和“书友080516173619740”的粉红票。
第一卷 庙堂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坚守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坚守
范朝晖脑子里昏昏沉沉地,不知怎地就到了安解语身边。这时猛听见安解语带着哭腔的问话,心里一惊,顺着安解语的眼睛看过去,只见自己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不由忙不迭地放开。
安解语乍一脱离范朝晖的掌控,便立刻调转身子,向大门那边退去。
范朝晖默默转身,立到先前安解语靠窗站着的地方,眼望着安解语如同躲避瘟疫一样远着自己,心如刀绞。
安解语退到大屋中央,眼见范朝晖没有追过来,稍微舒了一口气,又苦笑起来:逃避了这么久,自欺欺人了这么久,将脑袋藏到沙堆里做鸵鸟也这么久,却还是逃不过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