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昭并不急于扑上。徐徐跟踪移位,阴森森地问:“你们是锦衣卫的人?”
“你……你不是江西来的人么?”对方答。
“杀!”他沉喝、猛扑发话的人,剑如经天长虹,狂野的冲刺,力道万钧,快得骇人听闻。
青衣人魂飞天外,举剑急封。
“铮!”一声双剑接触,但辛文昭的剑尖已先一刹那刺入对方的右胸,接着左手一扬,飞刀将两丈外扑来抢救同伴的最后一名青衣人击毙。
吴管事到了,与两名弟子三面一分,厉叫道:“畜生!你还不丢剑投降。”
他冷冷一笑,说:“你们从没有教过我投降。”
一名弟子从后面扑上,剑发如狂。
他的剑向后挥,并末回身,“铮!”一声暴响、扑上的弟子被震飘丈外,他阴森森地说:“兄弟,不要向我递剑,留一份情义。你我都是受虐待、受摧残、同病相怜的可怜虫,目下是你们脱离大小罗天的机会,赶快走吧!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兄弟,自由是可贵的。
再说,你们这次失败了,回到大小罗天,除了可在小罗山占有一穴之地外,别无他途。即使你们能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别听他胡说,上。”吴管事厉叫。
另一名弟子的剑,突然转向吴管事,冷厉地迫进。
“你……”吴管事惊骇地叫。
“是咱们反抗的时候了。”那名弟子冲刺而上。
“交给我!”断了剑的弟子叫,欢手齐杨。
吴管事已来不及躲避,两枚断魂钉入体,身躯一震,长剑坠地,厉叫道:“你……你们……哎!”
叫声中向后退了一步,第三枚断魂钉已贯入胸口,接着是第四枚入体。
人影扑上,剑芒划空,另一名弟子恶狠狠地冲近,一剑砍下了吴管事的斗大头颅。
辛文昭收了剑,抱拳道:“兄弟们,咱们就此分手,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断了剑的弟子说:“辛兄,咱们何不闯荡江湖,开创一番事业。”
他摇摇头、苦笑道:“在奸贼造反失败以前,咱们如果不小心暴露行踪,江庄主必将率大小罗天的人,追取咱们的性命。兄弟们,时机未到、不可妄动,这一天会来的,但不是现在。”
“好,听你的话。我叫沈复,咱们仍是好兄弟。”
“兄弟韩志。”断了剑的弟子说。
三人拥抱在一团,久久。
辛文昭说:“该走了,厂卫的鹰犬快接来了,咱们就此分手,各奔前程,后会有期。”
其实,厂卫的鹰犬已经撤走了。江西派来的人并末在此埋伏,仅负责在江上拦截,被范林一群人杀得七零八落,作鸟兽散。
大小罗天的人因两位管事已死,另一路的三名弟子不是傻瓜。怎肯乖乖返回大小罗天复命?
当晚,一艘官船,泊在临清的码头。
范林已暗中派人将官船上的家属全送走了,但明里仍跟随官船保护以吸引鹰犬们的注意,老大人已金蝉蜕壳走陆路返乡了。
四艘快船静静地泊在官船旁,三更天夜静更阑,码头死寂。
官船舱面负责警哨的两个人只看到人影一闪,身旁便多了个高大的黑影,语音清晰:“我,辛文昭,请见范前辈。”两名警哨惊出一身汗,赶忙说:“范前辈在邻船,请跟我来。”
范林突然钻出舱面,低声说:“小兄弟,请过来一叙,容老朽聊致谢忱……”
他一跃而过,冷然说:“不要谢我,得谢你给我这次脱离魔掌的机会。不瞒你说,小可是有所求而来。”
“老弟,有话请说……”
“你知道东县的大小罗天么?”
“老朽只从老弟的口中,知道这四个字。”
“好,我将那儿的情形告诉你……”他将有关大小罗天的情形说了,最后说:“小可困居其间八年,对外面的事一无可知。这次摆脱他们的控制,今后不知如何谋生,因此请前辈赐借一些盘缠。再就是请前辈将大小罗天的秘密告诉宫府,铲除那恶毒的渊薮,也许可以拯救不少苍生,天下幸甚。”
范林只听得毛骨悚然,骇然道:“如果再过两年,大小罗天的人遍布天下,那还了得?这简直是骇人听闻,这件事老朽义不容辞。盘缠事,老弟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