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村夫打扮,年约四十出头,鹰目冷电四射,朝天鼻,耳轮上下皆尖,右腮内隐,可能右面的大牙掉了四双。喉下有一线疤痕,不像是刀疤。”他一一道来,记忆力惊人,短短片刻交谈,他已将对方的特征全记住了。
老人家吁出一口长气,似乎心中一宽,说:“是阴司恶客皇甫端.他的摧心掌火候已有九成,所以能控制中掌人的生死期限,你确是承受下来了?”
“侄儿用卸字诀、玄天神罡可以完全吸收他的掌力。化于无形。”
老人家幽幽一叹,沉重地说:“看来,江湖大劫将举,阴司恶客是黑道中最残忍最可恶的魔头,竟然与官府攀上了交情、岂只是可怕而已?真不知他们在沧州兴什么风浪?我正担心他们是否已有咱们隐居于此的消息。”
“如果侄儿所料不差,他们必定是为计算杨云波老前辈而来的。”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团。
“有此可能。”
“大叔,咱们要不要管?”
老人家吁出一口长叹、苦笑道:“杨云波大概不需要咱们插手,咱们有了困难。”
“大叔之意……”
“文昭,咱们得搬家。迁地为良。”
“什么?”他惊讶地问。
“阴司恶客会来看结果的,你平安无事,那会有何结果?”
“他不来便罢,来了我绝不饶他。”他恨声说。
老人家不住摇头,苦笑道:“那岂不是暴露了咱们的身份?天下间能在摧心掌九成火候的暗杀下,而怡然无事的人又有几个?再说,你希望这里变成屠场?”
“这……”
“当然,杨云波的事,咱们碰上不能不管,他毕竟是江湖上侠名四播的真正英雄豪杰。
而且,他是按武林规矩正式向江湖宣言封剑归隐的人,这些魔崽子居然不顾江湖道义计算他,在情在理,咱们也不能撒手不管。”
“那……大叔的打算……”
“咱们暗中助一臂之力。现在,善后由大叔好好处理。”
老人家捉来一只雄鸡,叔侄俩进入茅屋。
不久,园主李光前带了几名长工赶来.急得满头大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
老人家不住垂泪,不胜悲伤。辛文昭脸色青灰,躺在床上。呼吸已经停止。
床下,一滩滩青紫的血液、触目惊心。
当天,便传出辛五送桃归来,无缘无故吐血而死的消息。
当天,老人家辞去园丁的工作,一辆独轮车载了简单的行李,也载了侄儿的尸体,凄凄惶惶走上了至府城的小径。
老人家说得好,侄儿不能葬在异乡,必须运返故里安葬、让小伙子阴魂返故乡。
化装为村夫的阴司恶客,在小径旁潜伏。直等到小车远出里外、方兴冲冲地走了。
次日,小慈姑娘带了侍女前来兴师问罪,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
出了人命,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怎能不惊?她不断喃喃地说:“他们太狠了,太狠了,竟杀人灭口哪!”
条山庄像是被捣了的蜂窝,乱得一蹋糊涂,千手神君耍出这招绝手段,确是套住了杨云波。
依亲友们的意见,干脆与干手神君公然一决。
可是,杨世杰目下在对方的手中,投鼠忌器智者不为,这一着行不通。
可是,要禁止别人劫船,杨云波也无能为力。按规矩,他根本不能出面.但两位公子爷根本就不曾在辽湖闯荡,谁知道他们是老几?
只要劫船的人在条山庄的家门口动手,杨云波根本不配过问,除非他宣告重行出山,重入江湖。
但情势迫人,已来不及了。
宣告为期一月,且须设坛告天以血誓取信江湖同道,时不我留,远水救不了近火,专使的船要在半月内到达,哪能等他宣告重行出山大典?”
老人家急了,只好釜底抽薪,飞柬召促女婿前来善后,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