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目光如豆胆小如鼠而又狂妄自大的袁应泰,取代他经略辽东。上月丢掉了辽阳与沈阳,十万大军断送在金酋努尔哈赤手中。
目下的辽东经略是薛国用,巡抚是王化贞。看样子,辽东丢了,辽西也守不住,岌岌可危。”
宋应星感慨万端地说:“薛经略老成持重,为官严谨。但今天的东北,需要有胆识有魄力的死士支撑大局。
王巡抚骄傲自大,言过其实,对付得了蒙古抄花一群北虏,却无法与金虏努尔哈赤周旋,一决胜负。
日下咱们大明朝最大的敌人不是蒙虏而是金虏。蒙虏的林丹活佛成不了事,金虏才是咱们的生死对头。除了熊大人出来收拾残局之外,今日的辽东,任何人也无能为力。”
辛文昭不住摇头、沉静地说:“不必说了,辛某只是一个江湖痞棍,哪有闲工夫去过问天下大事。”
“辛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算了算了,朝廷有一批太监,加上一班奴颜婢膝的文武大臣.我一个市井小民即使肯卖命、也没有人肯买。
朝鲜丢了,辽东沦落;熊经略差点丢掉性命,目下在江夏待罪养老。而你,也丢了官削职为民。
—代名将也无能为力,我又凭什么敢谈论朝政?你们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可要走了。”他不耐烦地说。
“辛兄……”
“少陪,两位大人请便。”他断然了逐客令。
宋应星长叹一声,苦笑道:“听人说.辛兄是位义薄云天的好汉,岂知却是个市井亡命而己。”
“你说什么?”他怒声问。
“我说你是个小仁小义的匹夫,在国家大义前畏缩逃避的小人而已。”宋应星深沉地说。
他勃然大怒,手一伸、劈胸抓住宋应星的胸衣往怀一带。
宋应星几乎挫倒,冷笑道:”如果你能杀我拔剑好了。我宋应星与金虏周旋十余年,身经百战,九死一生,没有死在金虏刀下,死在自己人手中,夫复何言!”
他颓然放手,沉声道:“你是官场中人,该知道市并小民的处境,说这些话未免太不公平了,你走吧!”
“辛兄,你还能为天下尽一份心力。”
“阁下,我只有一双手……”
“有你一双手,足以抵挡十万金兵。”
“废话,你……”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宋应星一面说,一面在怀中掏出两本书册,两卷纸岫,递过说。“辛兄,你且心平气和看看。”
他极不情愿地接过书册,略一翻动,递回说;“兵部的塘报和通政司的邸报,我用不着看。”
“辛兄知道这些塘报与邸报的来历么?”
“当然知道。”
“但你不知这两册邸报与两份塘报的来历。这是兄弟从广宁返回京师时,在途中搏杀两名汉奸,所搜出的一包谍报中的一部份。”
他一怔,重新接过展开查看。
第一本邸报中,首页是正月十七日,记录中所提及的事,完全是有关廷颁的有关辽东的宫史任免,与敌情记录。
以下共十二页之多。第十二页方是正月十八的记事,也有十页。
每一页皆是断头去尾,页次杂乱。可知皆是经过选择,只留下有关辽东军政大事的数页而已。
通政司所发的邸报,本身仅发两京及各直隶府州,而由各省驻京衙门派人前往抄发,总计颁行与抄发数量,约在三百余册之多。
每日一册,每册页次不等,约在两百页左右。
有关圣旨及各大臣的章疏,大小官吏的升迁调免,朝政要闻动态,军政措施,刑名大事等等、皆大要地列出。
京师附近的八府,每五日发送一次,其他各省驻京衙门,则由衙门派人驿传或专差传送至各省,再分发至各府。
至于驻京各衙门及重要官吏,皆由通政司每日发送。
塘报,即是军书,由兵部发送至各地的军事衙门。
辛文昭剑眉深锁,沉声说:“这是通政司与兵部发送的正本,在发送途中截取并无困难。”
“截职不难,但各府未收到邸报的衙门,断无不如追究之理,但并末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宋应星说。
“你是说,奸细出自通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