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压着心底的怒火,说道:“夫君教训得是,平妻就平妻吧!总不能平白委屈了锦绣姑娘。诗韵身子有些乏了,就不打扰二位雅兴,先行告退。”
我并不是个爱无理取闹之人,至少要问清楚韩珞瑜此番究竟用意何为再作打算。
最后,他却告诉我,“这次并非权宜之计,我是真要娶她。只有这样,我的仕途,才能走得更平稳。”
我依旧不甘心,“只是因为这样?”
“你怨我么?”
我想过无数种回答,却没料到竟然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你怨我么”!如果他说得决绝些,我还能当他在演戏,可如今,我要如何看待这一切?
“哈。”我笑了声,“想不到,你竟也是这般肤浅之人。”
“这是太子的意思。”
我嘲讽道:“好借口,你一个堂堂朝廷二品命官,他不过是个太子,他要折腾你婚姻大事做什么?你可知这皇权之争有多凶险?你非要参合什么?一个不慎,便是全家人同你陪葬!”
他声音有些嘶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阿韵……”
我仰起头,看着房梁,心中满是苦涩,“随你吧!”
从那天起,我不再过问韩珞瑜的任何事,一心扑到我的赚钱大计。男人爱权利无可厚非,但并不代表我就必须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必须为自己留好退路。
我将事情一字不差全告诉了秦琴,并且将我的担忧说给了他听。二人一合计,最好的办法,便是逃亡。秦琴挑的人经营的胭脂铺子小有成就,于是乎,我们打算去国力最强的宋国扎根。若是担心的事情没出现,只当我们是扩展业务,若是发生了,我们也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和秦琴筹备着去宋国的事务,与此同时,韩家和田家也在筹备婚礼。
我心里还是有些许期盼,期盼韩珞瑜不会娶田锦绣。
有一次,看着给韩府准备的聘礼,我心如刀绞,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前途,能让你非纳妾不可?”
“当然是令人羡慕的位置,走出去,你也会觉得脸上有光的。”
我冷冷说道:“我不稀罕。”
他忽而说道:“若是能封侯呢?”
我心中一惊,脑海里闪现出“陇西侯”三个字,“封了候又如何,说到底你还是一名武将,随时都有可能战死疆场。”
韩珞瑜脸色一沉,“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夫君的么?”
诅咒么?史书那句“韩珞瑜战死陇西,时年三十又三”那才是如梦魇一般的记载。
我苦笑,背对着他,“正因为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才与你说这些的。荣华富贵转瞬即逝,太执着,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若你真是这般无欲无求,又何须与商贾之人来往?”
我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我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祖宗不靠父母,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能靠我这双手养活自己又有何不可?”
“你不觉得你这番言论很可笑?父亲是当朝左丞相,长姐是晋亲王王妃,夫君是二品都护,你本是富贵之人。何须你一介女子要自己养活自己?”
我扬了扬嘴角,反问道,“现在是不用,可将来呢?”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你?这么久,你还没学会规矩?”我有些恼了,将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他怒道:“夏诗韵!”
我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我们这一次谈话以不欢而散而告终。
没几日,羌族大军再次来犯的消息传到颍都。
原以为,上一战元气大损,羌族至少要再休养个三五年才有力气继续耗,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卷土重来。
皇上封韩珞瑜为征西大将军,率军西征。
临行前,韩珞瑜盯着我良久,最后还是伸出手,紧紧的搂着我,万般不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