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艺很好,也能回应孩子们的无理要求,连我也请她帮忙剪呢。”
“这真不错。”
我老实地讲出心里话,院长却忽然露出苦涩的神情道:
“不过啊,被剪头发的时候就跑不掉了对吧?所以她会趁这段时间说教,要我更振作一点。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院长缅怀过往似地露出温暖的表情。
我对一直有人守护着我所不知道的七罪感到安心,她身边有这么温柔的人。对七罪而言,一定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恕我这么问……募款不要紧吗?”
对七罪来说,孤儿院是很重要的地方。如果如同父亲的院长深感困扰、如果对自己来说相当重要的地方将要消失,七罪应该会想要帮忙吧。
或许我露出了很窝囊的表情,院长夸张地笑了笑说:
“没事,会有办法的,总不能一直说不擅长游说贵族吧。”
院长将手帕收进怀里后站了起来。
“唉呀,谢谢你陪我说说话。托你的福,我提起干劲了,我想再去努力看看,这是回程前的最后一搏。不好意思,你能帮我和七罪说今晚我会过去吗?”
“好的,我知道了,不过……”
她会愿意听吗?
院长宛如看透我心思地点点头道:
“如果不行,我会再来的。直到她做好心理准备为止,不管几次都会来。”
他这么说道,然后笨拙地融入到人潮之中离去。夏季阳光制造出深色的影子,在影子互相重叠的熙来攘往之中,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任性妄为啊。
这句话留在我脑海之中,跌落在我脑中筑巢的烦恼中心,将一切缠绕在一起。只要一把拉起的话,或许便能整坨拔除。
回去店里吧。
我想和七罪说说,现在的话,感觉可以说得出口。
我也站起身,钻进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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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店内时,多多与艾纳都不在。我在楼梯下调整呼吸,打起精神,一阶一阶地往上爬。
我停在七罪房间前,举起手后再度深深一呼吸。
明明是不用这么紧张的事,心脏却异常地吵嚷。我配合着心跳的鼓动,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我是否应该再敲一次?又或者她可能出门了。
正当我烦恼时,门打开了。七罪露出脸来,她那不同以往的疏远眼神,刺痛了我的心。
”……干嘛?”
“那个……”
为了不害怕受伤,我强硬地说道。
糟了。
虽然我有思考过要说什么,却没想应该怎么起头。
我为之语塞,七罪讶异地望着我。我们之间陷入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我心想:不管怎样,都该说点什么才行。
“你能帮我剪头发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