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一敛,任由手指被她捏着,低声道:“走不动了?”
黄涩涩摇了摇头。
这种痛都是一阵一阵的,刚才确实走不动,但现在好了些,正处于波谷,她想要抓紧时间过去,免得等一下又痛起来,于是冲他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拉我一下。”
借着他的力量站了起来后,她松开了手,谁知道小手臂又被扣住,掌心温热。
“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闻言,黄涩涩瞅了他一眼,想了想,没有拒绝,说道:“外面的大路。”
她向来自强自立自主,但考虑到今天情况特殊,索性麻烦他一次好了,一把抱着他的手,整个人几乎挂在他的身上,脸颊也贴在他的手臂上。
小姑娘出了汗的皮肤又细又凉,好似一匹上好的绸缎。陈训一手撑伞,另一只手还在她的怀里,稍微一动,就能碰到她胸前的饱满,和飘在身上的雨水一样柔软。
不过黄涩涩吃豆腐吃得正开心,毫无察觉,就像以前每次痛经被余音扶着回家一样,这次她也完完全全依靠他,虽然走得慢了点,好在路不是太长。
等他们回到大路上,其他单位的人已经差不多都坐车离开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卫计局的人,在离他们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她恢复了独立行走的能力,和陈训重新拉开距离。
黄涩涩倒不是怕别人说她和他怎么怎么样,只是不想再听见说她仗势欺人之类的话。
她是那种需要仗势才能欺人的人么?真是侮辱她的实力。
陈训也没有再强求什么,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些,陪她继续走完最后几百米,扫了扫周围的人,视线定格,问道:“你上次说的就是那人?”
上次?
当看见他指的人是王荟后,黄涩涩想起了他说的是什么事,立马抬起右手,虚捂着他的眼睛,嫌弃道:“别看别看,脏眼睛。”
没想到的是,话音刚落,她突然听见一阵嘘寒问暖的关心,还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收回了手。
“涩涩,怎么了,没事吧?”
“你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也不和我们说说。”
可能是碍于陈训的缘故,刚才还对她漠不关心的人全围了上来,可她不想说话,一律以假笑作为回应,接着扭头望着烟雨朦胧的道路。
至于陈训,连看都没看一眼。
几分钟后,雨幕里终于出现了他们单位的车。
黄涩涩松了口气,转身和陈训道了声谢,想着这些糟心事应该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准备上车,谁知道在拉开车门的瞬间,狗腿子一号突然冒出来一句“糟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又停了下来,一脸奇怪地看向她,又听她着急地说道:“刚才统计人数的时候涩涩不在,我好像把她算漏了,现在可能坐不下这么多人,怎么办啊。”
其实原本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药监局的几个同事临时有事,要去一趟卫计局,正好可以搭他们的车,这样一来,座位刚刚好,压根儿没多余的。
幸好黄涩涩不傻,知道他们是在故意整她,因为就算她当时站在这群人的面前,他们还是会选择睁眼瞎,所以她也不说话,想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收场。
不过还能怎么收场。
本来就是为了不想让她坐车回去,才有了现在的事,结果她又不知道主动承认错误,他们也没办法,局面只能僵持着,
眼见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王荟又扮演起了好人,站了出来,打着圆场:“行了,大家也别耽误时间了,你们先坐车回去,等雨小了我再叫个车。”
话虽这么说,但狗腿子们怎么可能让她单独叫车,听她这么一说,不得了了,炸开了锅,争相表示自己不介意当那个晚一点走的人。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陈训眼底嘲讽的不加掩饰,又看了眼身边的人,见她全程置身事外,眉头舒展,忽得开口道:“该反省的难道不应该是你么?”
这话成功地让其他人停止了无意义的讨论,黄涩涩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插手,随即反应了过来,面带歉意,学着他们那副阴阳怪气的腔调,开始自我反省。
“荟姐,真不好意思,这事儿确实都怪我,还是你们先走吧,反正我回去以后没什么事做,也不急这么一会儿。”
狗腿子怎么对她另当别论,反正王荟肯定要装出一副体恤下属的模样,不同意道:“你看你身体都不舒服了,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闻言,陈训眼底的嘲讽加深了一层,吊着嘴角,睨着她,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她和我一起。”
王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懂了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笑容变得有点僵硬,一眨眼又恢复了正常,不忘客套道:“那真是麻烦陈队了。”
遗憾的是,狗腿子们没这么会看眼色,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得意忘形,不知道见好就收,又开始见缝插针地弯酸她。
“涩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之前在饭局上有江部长护着,这会儿连陈队都帮你撑伞,你怎么还成天说家里逼你相亲呢,真是让我们这些还没谈恋爱的姐姐们情何以堪啊。”
三言两语便把她说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生活作风不检点,还喜欢脚踏两条船的女人,明显是想让陈训看清她的“真面目”,要是黄涩涩咽得下这口气,那她的肚子里都能撑泰坦尼克号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