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鲜花,长出荆棘。
最残忍的鲜血将养育出最美艳的花朵。
从眼睛里长出黄玫瑰,从肚皮里钻出惨白的山茶,心脏盛放出来自地狱的曼殊沙华。万物疯狂生长,让荆棘蔓延到天花板,让花瓣盈满空气,让死亡与血成为养料,让尸体成为肥沃的土壤。
盛大且华丽地、去死。
鲜血与花瓣在同一密闭空间里飞舞,灯光越来越暗,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倒下的宾客也越来越多。
沉醉在音乐与阳子之中的前排宾客几乎没有注意到从后排开始的屠杀。也是,这场屠杀并不残忍,反倒像是中世纪盈满了香水气味的腐臭大街,华丽的长袍下满是触目惊心的虱子,肮脏的东西总会用艳丽的外表来伪装。
音珂穿着长裙漫步于人群中,她坐在一位宾客的身侧,抢走他的葡萄酒杯,男人贪婪的笑着想要吻她,却突然喘不过气,他捂着喉咙想要求救,整个脑袋却突然膨胀起来,最后像是一个失控的气球一般炸开。
血变成大丽菊的花瓣,落在周围人的身上。
与此同时,阳子敲下最后一个音符雨隹木各氵夭卄次。
“aazg!”
血染红了音珂的肩膀,她举起双手为阳子鼓掌,欢呼着将身上的鲜花洒在空中。
灯光亮起。
人们这才注意到,后排已经成为了血腥的屠宰场,而那位笑得明艳动人,声音甜美的姑娘,明显就是始作俑者。
是新的招待手段?
他们还在做着这样的猜测。
毕竟前几排的客人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他们身份高贵,癖好下流。只有这里能满足他们无处发泄的压力与欲望。人前他们是儒雅随和的绅士,人后则是爱好掌控与施虐的狩猎者。这里能提供的顶级服务,是这群人蜂拥而至的主要原因。
阳子起身,看向那张牙舞爪的人群。
真可怜啊,这群小丑,直面死亡的时候,仍然不知道恐惧。
“我是家族里最不喜欢使用能力的人,”她冷漠地看着那些人,“因为我更喜欢刀尖刺入人体,那种肉被撕裂的感觉。”
从钢琴凳下抽出长刀,寒光乍现,阳子双手握刀,一击便砍下前排一位宾客的头颅。
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就是他对自己大言不惭的。
大动脉涌出的血直击天花板,如同血雨一般落下。
这次,这些客人们才反应过来。
他们不是猎人,而是猎物。
音珂抱怨阳子故意拉低领口,她提高声音大声喊话:“我不太喜欢你穿这么低领的衣服。”
“只是为了动手的时候心安理得而已,”阳子安慰她,“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