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爹爹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来……”秦思带着深意看向齐仲天。
齐仲天刚毅的下颌耸动道:“朝中的事情我自然会尽快解决。不过……”
“不过什么?”那明显的迟疑让秦思发问,现在已经不仅仅朝中高位的问题了。对秦思来说,是已然关乎秦朝定性命的事了。
齐仲天摇了摇头,紧缩的剑眉现出凹凸之样,在眉心处鼓出的,正是浓厚的忧虑。齐仲天没有回答秦思的话,而是脚下一蹬领着马车回城。
这一路上,因为齐仲天未说完的担忧,秦思始终坐立不安。能够让齐仲天这么为难的事情,一定不简单,那么,会牵连到爹爹吗?
马车一路回城,齐仲天亲送秦思回府,秦思出于礼节,邀了齐仲天入内小坐,而他却没有拒绝。秦思微微一愣,现在秦朝定不在府上,他这样总归是不合礼数的。那么,只有一个理由,他定然是有事相商了。
想通其中缘由,秦思打发走身边跟着的天官,只留了林伯在厅堂外候着。
“三皇子,现在这里并没有外人,若有什么难处,可否告知臣女?”秦思开门见山,她担忧自己的爹是无可厚非的。
齐仲天很是为难,他手指轻轻在腿上扣着,那鲜明的为难化作一抹担忧在他脸上显出:“你莫要问了,我自会尽力保住你爹,你尽管放心吧……”
秦思听着齐仲天在无意间说出的危机,担忧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简单,若是没有危险,一向对爹爹忠心耿耿的苏校尉怎么会遇了难。若是没有危险,齐仲天怎么会亲自接她去送秦朝定,安他的心。
“保住吗?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连三皇子你,也保不了我爹吗?”秦思将翻滚地情绪憋在了胸口,只剩那无力的声音从喉头发出。
齐仲天见秦思这番伤神的样子,也很是心疼,他安抚得将秦思的手放在自己手中,充斥着无奈的喑哑道:“你莫问了,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
齐仲天越是不说,秦思也就越是担心了。她眼眸中闪着坚定的光:“我应当知道。”
犹豫很久,齐仲天那坚毅硬朗的面容瘫软下来几分,鼻息也更重了。
“你可知道,当今朝堂之上能够左右我与太子之间局面的势力有哪些?”齐仲天侧脸问道。
秦思略一想,便答道:“三皇子所说的,是我爹和丞相大人?”
见秦思如此回答,齐仲天眼中不觉一亮:“难为你也能想到这点。”话中带着点点质疑,秦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暴露太多了。
“臣女不过是随口一答,除了我爹,朝中势力大些的便是丞相了。”秦思的解释看似牵强,却也算是让齐仲天松了松心。
“你这么说来也不错,可是还有一方势力是我们都忽略的……”
齐仲天话音一落,秦思已经隐约猜到他所指的是谁。眼中堆砌着不解道:“还有一方势力?”
“还有风远候。”齐仲天也是在叶筠一出现后才想起,这个风远候的影响力不小。他父皇现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容忍他与太子的争斗。但是对于最后的抉择,还是在父皇手中的。风远候便是能够影响他父皇心思的人,也就是说,风远候站在那一边,那一方的胜算就多了三成。
“风远候?”
心中猜想不错,秦思忽而想起了那个有着浅色琥珀眸子的人。
“是,风远候的分量极重,听闻风远候世子叶筠一是他最器重的儿子。”齐仲天说完,淡淡瞥了一眼秦思。
“这与我爹又有何关系?”秦思依旧不明白,就算风远候的势力重要,与他们秦家何干?
齐仲天戾气凝起,那方才的瘫软又刚毅了起来:“叶筠一从来不露面,现在却频频出现在京城,想来,风远候也要做出决定了。而叶筠一的态度就是最关键的。”
“太子自然也想要风远候的支持,所以近日极力与叶筠一相交。这成了我的威胁,可我却错在晚了一步。这一步足够成为太子的优势,太子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这番将秦将军派出去定然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秦思似乎又看见了,看见了那个从她眼前飞过的人头……不禁一个寒战,她抓住齐仲天的袖口,颤抖的双唇发出瑟瑟之声:“三皇子,我爹是极力助你的,你一定要保他周全……”
“我知道。可是阿离,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多派些人暗中保护着,再来,便是在叶筠一没有表明态度之前,争取让他成为我的人。这样,我才有把握能够保住秦将军的性命。”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秦思闻言松开了手,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
齐仲天摇了摇头,极其艰难地说道:“我若不胜,秦将军性命堪忧……”
这话刺得秦思心头一痛,性命堪忧?这场争斗注定是秦家的噩梦吗?
“不……不会的……”
喃喃地低语在秦思唇边环绕着。
“那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没有。”薄唇吐出的冰冷如有实质,击碎了秦思的心防。那种快要窒息的恐惧包裹住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除非……”
“除非什么?”这一个除非,就是秦思最后一丝浮萍。在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给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齐仲天看了看她,带着浓重的不忍,喉头滑动道:“除非,除非有人能够牵制住叶筠一,让他成改变立场,选择我。或者,就让他两不想帮,离太子远些,至少不与我为敌。等到太子失去了这个依仗,我便有法子救秦将军。”
说完,他将目光盯在了秦思身上,秦思先是不解,却在那双深邃的眼中看出了某些意味。那眼中透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