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呢,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来看我的,竟然躲在一边去说悄悄话,也太不够意思了,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哪能呢?我们正击掌为盟,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和姐妹,无论贫贱富贵,我们都不要忘了对方。”阿木昕说道。
“击掌为盟?”
“对啊,以后,我们就是那种很单纯的朋友,无关身份地位,不论谁有难处,我们都要鼎力相助。”麦香补充道。
“是吗?麦香,如果你愿意,我也希望和你击掌为盟,你能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或者是姐姐,以后不管是有了啥难处,一定要记得跟姐姐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对姐姐来说,都不是难事,姐姐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长大,将来嫁一个好人家。”
“好,谢谢你们两个,我能有两个你们这样的姐姐,大概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麦香觉得乌拉多敏真心是为自己着想,希望自己能嫁一个好人家,而不是用金钱和感情想把自己绑在身边,真是太难得了。
“姐姐的话说到麦香心坎里了。”阿木昕抿嘴一笑。
麦香听了也会心一笑,她的确最担心这件事情,倒不是觉得自己有多漂亮有多吸引人,而是担心对方看中了自己的能力,一个留在身边能有好处的女人即便不漂亮又有何不可?这无关情无关爱,因为麦香这样出身的女人对他们来说,估计比一件衣服还不如。
其实,说起来,阿木昕也是真心为麦香着想,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成亲,没有经历过那种漫漫长夜的蚀骨等待,所以把事情美好化简单化了,认为她这样做也是对麦香好。
刚才听了麦香的一番教诲,她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而且,她也很快体会到麦香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当然,这是后话。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 功臣
孩子洗三这天,王府里一大早便装饰一新,连府里的丫鬟婆子和小厮都换上了新衣,迎来贺往的宾客穿梭不停。
麦香起来后,就一直窝在自己的炕上,知道今天这种情况不适合露脸。原本她是打算今天一早就回家的,可是乌拉多敏一再挽留,强调今儿是孩子洗三的重要日子,麦香只得答应多留一天,她也想确认一下,乌拉多敏的发热会不会反复,会不会有术后感染的可能。
好在这屋子里藏书颇多,诗词歌赋,演义传奇应有尽有,麦香倒也不觉得无聊,她抽出了一本纳兰容若的《饮水词》,对这位满清的第一才子,麦香还是蛮倾慕的,他的很多词句,麦香都记忆深刻,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等等。
从他的诗词中,麦香喜欢上了这个如水一样清雅的男子,在这个时代,能有他这样深情专情的人还真是少见,可惜,应了那句话,情深不寿。
从纳兰容若,麦香又想到了顺治,这位同样深情专情的皇帝在董鄂妃死后,也是一样的了无生趣,同样的情深不寿。
“麦香,麦香,你不去看洗三的仪式,你在这里待着干啥?”
麦香正凝神哀叹时,阿木昕掀开门帘进来了。
“你喜欢他?”阿木昕显然也知道纳兰容若。
“喜欢,你不喜欢吗?”
“喜欢,也许,他们之间就是你说的那种纯粹的感情吧。”阿木昕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把“爱情”两个字说出来,换成了“感情”二字。
“是啊,他不就是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情深不寿,昨天你还说我疯了。这不有现成的疯子?他算一个,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谁?”
“顺治爷。”
“他?说起他来,比纳兰容若还可惜,他才活了二十四岁。”
“他真的是只活了二十四岁?可是,我怎么听说他出家了呢?”
“当时他是想出家的。也出家了。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被大师劝阻了,回到宫里没多久就病没了。跟纳兰容若一样,也是思念成疾。”
“哎,好可惜,我本来还希望他是出家了,希望他能活着。”
麦香没想到悬了这么久的一个疑案就这么从阿木昕的嘴里轻易地说出来。
“行了,你别替古人担忧了,我玛嬷他们都过来了,你不去见见?”
“算了,这会人多。等客人都散了再说吧。”麦香拒绝到前厅去,她担心到时福晋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
“可是,一会宫里有人来,难道你不想看看热闹吗?”
“那我更不去了,我连怎么行礼都不懂,一会要是哪里搞错了。会给你表姐带来麻烦的。”麦香最烦的就是下跪了,一听这个,更懒得出门了。
“那好,我陪你吧。”
“行了,大小姐。你还赶紧去吧,就别麻烦丫鬟们四处找你了。”麦香把阿木昕往外推。
刚走到门口,门帘掀了,章佳老夫人和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在关嬷嬷的陪同下过来。
“这就是麦香姑娘。”关嬷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