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宋槐京先看见江女士目光落在顾屿身上,埋怨两句,又看着自己。
他先乖巧地喊江阿姨,江女士的目光就从埋怨变得慈爱:“走了一个多月,小宋怎么晒黑了?”
再看顾屿,眼神也柔和下来:“都瘦了。”
但是说实话,比起来刚出事那几天一个伤号一个神经兮兮的样子可好太多了。
吃饭的时候江女士不断地给两个人夹菜,排骨汤快要给他们俩捞空,跟小情人私奔一个多月的不孝子抬头就能看见江女士鬓角的星点白色。
江女士终于还是老了。
饭吃到差不多,江女士提起公司的事情。
最开始说的含蓄,因为宋槐京还在,但提到宋知时就绕不开了。
宋家资金链断裂,好些重点项目进行不下去,宋闵昇名下好几个公司已经在资产清算,根深叶茂的宋家倒下难,可元气大伤是肯定的,宋闵昇也成了彻底的弃子。
郁央来了很多次想跟江女士好好谈一谈,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他们以前关系还不错,起初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江女士态度变得这么冷硬,转身得知自家儿子做的事情也就死心了。
顾屿他们回来的前一天宋闵昇假释,昨天机场的照片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宋槐京回来了,郁央托人告诉江女士,宋知时病危,不肯签那准备的遗嘱,还是想见宋槐京。
这话也算是征询宋槐京的意见。
宋槐京眨了眨眼:“他是不肯签遗嘱,又不是不会咽气。”
顾屿咂嘴,跟江女士对视,江女士愣了一下,笑了。
“瘦得太多了。”她又给宋槐京添了一勺汤:“也不知道这小混账带你出去吃的什么苦。”说着又给顾屿添一勺。
顾屿叹着气笑:“是,风餐露宿,在外面要饭,差点回不来,还好,回家有妈妈接济,要不然我们都得饿死在外面。”
江女士撇嘴:“你就胡说吧,风餐露宿能跑这么久?”
平安夜已经没有前几年热闹了,晚饭后餐桌上有苹果,江女士说:“现在不兴过洋节了。”
没什么多的话,但顾屿大概能听出来她又想念故人了。
好老早,洋节还不时兴的时候家里就在庆祝这个节日了,专门给留过洋的江女士,以前没电暖的时候家里还有壁炉,燃着壁炉装点圣诞树,都是他们爷俩干的事情。
“我给您唱吧。”顾屿从客厅角落掀开落灰好几年的钢琴,弹了几个音,太久不用的琴音调有些古怪,顾屿也生疏,江女士连连摆手抱着猫转身:“难听死了。”
说罢推着轮椅回房去翻老照片了。
倒是宋槐京跟过来兴致很高:“你会弹琴?”
顾屿按了几下,试图挽救一下年迈的琴,苦于学艺不精,失败。他说:“一点点。”
宋槐京对他有莫名的滤镜,顾屿看见他眼里的光,对宋槐京莫名的信任不敢苟同:“真的一点点。”
说完还要拉踩一句:“比我爸还不着调。”
公司群里在商量新年活动,安青正在头疼:顾老师和小宋元旦会回来吗?
小鲤鱼:你问他们啊
姜姜姜:好想顾老师呜呜呜
小鲤鱼:说不定在哪里大do特do!
姜姜姜:哈哈哈哈,但是一个多月真的很离谱
商黎:呃……或许你们有发现这是大群吗?
小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