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出门总是刷卡,从来不觉得贵,现在把账单上的金额从那张支票上减去,我才意识到酒店不能长住了,否则不出一个月,我就山穷水尽了。酒店的CHECK OUT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反正已经过了,干脆多住一晚,只是晚餐再不敢叫那昂贵的客房服务了,只好到外面去吃。
以前偶尔也会和艾二她们去吃夜市,甚至有时一人一串鱼丸在大街上边走边吃,那时从不去注意小店里油糊糊的餐桌,可今天,一连经过几家饭馆,我都没勇气走进去。走了一会儿,肚子实在饿了,还是去老麦买了汉堡可乐来吃,虽然平时我根本不屑一顾这些垃圾食品,但至少这里看着干净些。
第二天一早我就退了酒店的房间,即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出租屋,也要换一家差一点的旅馆住。这几天也看过几处房子,商业区附近的公寓奇贵无比,便宜的房子地段远不说,看过的几处都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事到如今,我只好降格以求了,找个好一点的公寓与人合租也可以。
巧的是居然真被我找到一个这样的广告,地点是附近的君兰苑小区,两室一厅,征女房客,租金在这一带算是低得离谱,而且注明此广告长期有效。事不宜迟,我赶紧在街边的公用电话亭里拨通了广告上的电话。
好半天才有人拿起电话,是个模糊的女声,好像刚起床的样子,问明我要租房,对方只说了句你来看看吧,下午六点之前我都在家。简直是天无绝人之路,对我来说,现在找房子比找工作重要,先有个容身之处再说。提着旅行袋――我全部的行李,我当即决定先把房子定下再说。
按着报纸上的地址我找到君兰苑的这处公寓,敲了半天门,以为没人在家,我都要转身离开时,才听到踢踢踏踏的拖鞋声。
门开了,隔着铁门,里面站着一个蓬着头发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子。
“对不起,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不知道你还在休息,打扰了。”看来我太心急,扰人好梦了。
“噢,你想租房子吧,没关系,进来吧,我也该起床了,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说着她用手顺顺乱蓬蓬的长发,替我打开了门。
她顺手指了一下右手的房门,“这间卧室没人住,你先随便看一下吧,我去洗漱一下。”
卧室不算大,基本的家具都还齐全,我注意到角落里摆着一张单人床,一个人睡应该不会显得太空荡荡。
看完卧室,我回到客厅坐好,客厅和复合式的厨房都很宽敞明亮,主人也保持得很干净,这么低的租金能分租到这样的公寓也算不错了,我当即打算定下来。
“怎么样,对房间还满意吗?”真是人未到,声先至。那名女子说着走进客厅,她洗漱过了,换了衣服,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点看不出刚才的慵懒散漫,摇身一变成了个时髦亮眼的摩登女郎。
“还行,我今天就想搬进来。”
“咦?我这里来来回回住过好多人了,还没见过像你搬家这么急的。”她说着笑起来,笑声很好听,不过是那种修饰过的好听。
我没回应她的话,直接问道,“租约怎么签?”
“我叫张露,露是露水夫妻的露,”说着她露齿一笑,“不介意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吧,知根知底的保险一点。”她倒是够坦白。
这个要求不算过份,我拿出身份证递给她。
她记下我的身份证号码,“呀,你还不到二十,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她叫得很夸张。
“我以为我满十八岁就没问题了,”我看她一眼,现在到处是十几岁就出来混社会的小孩,她没必要这么惊讶吧,只好又问一遍,“租约怎么签?”
“不用签约,你先住进来再说吧,多交一个月租金当押金,搬走时再退还给你。房租月初付清,水电分摊,你可以用厨房,但要保持干净。先看你习不习惯能住多久吧,先说好了,我是做公关的,应酬多,常常半夜里才回来,你若是被吵得睡不着觉,住不下去可以随时搬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有,白天我要在家补眠,不希望有人吵到我。”一番话说得很是干脆利索。
看在低廉的租金上,这样的条件我还可以接受。我点头,把押金房租数给她。
“你什么时候搬东西过来?”
“我的行李全在这里。”我拍拍手边的旅行袋。
“cool,”她无所谓地撇撇唇,“这里是房间钥匙,一会儿我有约会,你自便吧。”
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出门先去了昨天那间外贸公司交了打印的履历表,才折到商场买了新的床单被子,虽然不算有洁癖,我还是不愿碰别人用过的东西。在商场的地下超市又买了一大堆日用品,住在外面,不比住酒店,什么都要自己准备。好在看过星级酒店的账单,我现在已经学会买东西之前先看看价格标牌,而不像以前任意刷卡,从来不知道买的东西所值几何。
接下来的双休日,不用再到处奔波了。忙累了几天,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那个张露正如她所言,生活极不规律,头一晚干脆没有回来住,昨天夜里也是半夜才进门,回来后洗漱沐浴,莲蓬头的水声哗哗地响了好久,鉴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用被子蒙住头睡觉,谁叫房子是人家的,而我只交那么一点租金呢。还好没签约,以后工作稳定了还要另找住处。
周一早上去了两家公司应聘,没有结果,我心里不禁疑惑,凭我的能力求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