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天,虫族的阴影终于逼近了阿波罗行星,而一支秘密舰队也在这里疯狂集结,似乎准备与虫族一决死战。高登终于找到借口,拒绝了大副没有尽头的新增计划内容。
这些天,尽管有临时委员会代他管理水晶城,但没完没了的突发事务,仍旧让他快疯掉了。几天几夜,他几乎连喝水的时间都找不到,每时每刻都有着无数人在与他通话谈判。
“船长,那是圣域暗中组建的新舰队,从太空航母到护卫舰都是清一色的新式战舰,不管是动力还是火力,都大大胜过原来的联邦旧式战舰,看来圣域终于打算有所动作了。”“军事委员会现在跟傀儡没多大分别了,他们再不出动,损失就是他们自己的。”高登没好气地回答。
“我们现在有两条撤退航线,一条必须通过SKIII红海跳跃点,那样我们可能要花长达大半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抵达大三角星域;而另一条则非常冒险──必须冲破虫族守护的波塞东跳跃点……”“我们能进来一次,就能突围一次。我对你有信心,大副。”“船长,目前神话号已经接近超负荷运转,资源消耗巨大,水晶城市的再生循环系统还不够完善,无法完全自行生产。事实上,加索尔星域的虫族恐怕也要有重大动作了,也就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够我们作出其它选择。”“……你看,圣堂骑士已在星系防御圈的局部战场出现了,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高登从实时监控上发现了圣域的新动向。
“启航时间定在半小时后。”大副在公共频道宣告完毕后,又对高登说,“船长,有个你意想不到的人登舰了。”“你是说,罗比和布里亚留斯那几个家伙?”高登自然知道老战友登舰的消息,只是来不及跟他们碰面。
“还是船长自己去看吧!”大副哈哈大笑。
“对了,娜塔莎小姐一手成立的传奇电视台,正在为水晶城市直播一场音乐盛会呢。”在水晶城市的第三区,一座高高耸立的旋转餐厅内。
高登、罗比、大背熊布里亚留斯、医师肖奇、安东尼,还有当初在红蝎矿物星一起亡命的基地主官卢西奥、军士长老杰克齐聚一堂。他们正在瞩目那场在半球娱乐广场上举行的音乐盛会。
音乐会的主题是战火与悲歌,以指尖天使莎拉.布莱曼领衔的数十名联邦歌舞明星,轮番上台表演,节目讯号照例直播到了整个联邦。
“船长大人,看到那些美艳的大明星,我必须敬你这一杯。”安东尼跳出来,再次跟高登叫阵。
最近几天,大约是这位公子哥人生中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靠着高登这个大山,无数豪门财阀都纷纷上门讨好逢迎。
屏幕上,那个天使已经退下舞台,而高登也恍然回神,举杯迎上。
“这一杯有什么名堂?”“原本这是一次灰溜溜的逃亡之旅,没想到你能搞得这么轰轰烈烈,甚至连联邦的俊男美女都能挖走大半,旅途注定不会寂寞,这杯不敬你敬谁?”安东尼刚说完,一群久别重逢的故友立即纷纷起哄。
高登虽然暗自得意,嘴上却说:“没这么夸张,神话号只是开放了一些特殊通道,给一些特殊人才机会。但事实上,我们不过是带走了联邦小小一部分比较怕死的公民。”顿了顿,他带着戏谑地提议:“我建议为这些比较怕死的公民干一杯。”“喔──这么说,我们都是怕死的公民。”安东尼再次高声起哄,“那就为怕死的我们干一杯,不,为胆小鬼干杯。”“为胆小鬼干杯!”在音乐会达到高潮的时候,属于高登和故友们的聚会,也达到了高潮。
“伙计们,该向联邦告别了。”高登拍开大背熊的熊掌,站了出来,“如果你们在联邦还有朋友和亲人,也是时候跟他们道别了。”“神话号已经启航了吗?这真是一艘伟大的飞船,不,应该是人类的诺亚方舟。它拯救了我的爱情,我的朋友,我的亲人。”罗比有些莫名地亢奋。
与旧情人重新走到一起,还有与老朋友重逢,都让他浑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他张开双手,重重地抱了高登一下。
“亲爱的船长,我们爱你,你真了不起。”“滚开,你个死玻璃!”高登一脚踹开作怪的罗比,高举双手。
“我保证,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伟大的开始,未来会有更多的奇迹发生……不过现在,得让你们看一场突击电影,喔,不,是突击战争。”他一边说,一边对大副下达了新指令。
此时,神话号已经跳跃出了亚速尔星系,直接出现在虫族与联邦军的第一核心战区,在前线数十万官兵的目瞪口呆中,长驱直入,杀向虫海。
而水晶城市的所有角落,包括即将落幕的音乐盛会,都切入了战区直播影像。无穷无尽的虫海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底下,疯狂的迎面扑袭而来。
狰狞疯狂的小飞龙、布满毒刺和炮塔的巨大母巢,不断对准神话号喷射着电浆;而那巨细无遗的景象,充满巨大的压抑感和恐怖感,甚至连虫族那种撕心裂肺的无形心灵声波,也传递进了每个人心中,几乎让人错以为身临其境。
高达百万度的电浆,没能攻破神话号的坚固防护罩,小飞龙极力展开六对翅膀,极速撞上来,轰然自爆,以延阻堡垒的突进。
整个虚空就如同一面光波荡漾的镜子,交织着无数能量射流的碰撞,烟火无比绚烂。而在其中的虫族飞龙、母巢乃至神话号,都几乎扭曲得不成样,好像随时会被虚空碎裂一般。
纵是如此,神话号仍旧跟一座屹立不倒的孤舟一般,没有尽头的绞杀冲锋。
舞台上正在做谢幕表演的一群明星们个个强作镇定,脸色却惨白无比,跟水晶城市的千万难民一样,都陷入了可怖的梦魇当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注视着神话号一往无前的“乘风破浪”。
给仍在前线战斗中的圣域朋友罗西尼等人发送了告别慰问后,高登一个人来到五光十色的玻璃幕墙下,俯瞰着下方此时显得有些死寂的城市,还有呆若木鸡的难民们。
“大副,你把他们吓坏了。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曾真正上过战场,虫族是比沙星人更让人恐惧的生物,你应该明白。”“这样不是很好吗?让他们更加明白我们的重要性,明白我们足够保证他们的安全,坚定他们对我们的信心。”高登听到大副这样卑劣的心理攻势,无奈摇头。
“要穿越跳跃点了,但愿一切顺利。”“除非虫族母皇亲自拦截我们,否则不可能成功。虫族的强大在于繁殖能力和火力覆盖,若论起局部作战能力,没办法跟我们相提并论。”“但是,但是,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我从来不敢低估虫族,就像异人族那样的虫族……”就在这个时候,神话号突然压力一轻,摆脱了虫海,一头冲入了跳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