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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渊在凝视我的时候我在想晚上吃啥（第1页）

道具师倒地后，这片区域开始逐渐坍塌化作点点光尘，无论是黑茧还是白茧都消失无踪，陈离又一次开始坠落，并在落地的时候掀起了巨大的烟尘。

他冲出烟尘，兴奋地问道：“有人看见吗？我刚刚的落地姿势巨帅。”

整个片场又一次因他而陷入死寂，陈离看见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脚下，于是跟着低下了头，自己脚下正踩着的那张脸很像导演，只不过导演没有那么扁。

“嗐，原来是踩到您了，我还以为我刚脚摔麻了所以走路不对劲呢。”陈离尴尬地把导演扶起来后顺势推了他一把，借此躲开了他咬向自己喉咙的利齿。

“不是啊，我好心好意把您扶起来，您这不合适吧？”陈离皱了皱眉。

“你把它杀了？你把它杀了！”

此时的导演几乎已经陷入了癫狂，眼睛红得发紫。

“正当防卫啊大哥，它先想吃我的，哦，好像是我先下的毒，但是你能确保它具有人权吗？你不能！”

陈离一边碎碎念，一边躲开从导演的衣摆底下不断蔓延出来拍向自己的触手，

“我其实很好奇你凭什么敢和我动手，那个道具师的位格虽然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是很明显比你高。”

“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积累！你把它杀了！”

导演没有理会陈离的问题，只是不停嘶吼，它的嘴边溢出黑色的雾气，如花蕊般的长舌滴着涎水不断拉长。

“您平时都不刷牙是吗？”陈离嫌弃地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片场里奇形怪状的那些怪物们在导演嘴边开始溢出雾气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四散而逃，但那黑色雾气轻易地追上了他们，触碰到黑雾的怪物们无一例外地陷入了昏睡，随之而来的长舌一卷，它们便通通落入了导演的腹中。

每吞下一个怪物，导演便肉眼可见的膨胀一圈，陈离并没有阻止导演的想法，而是任由它施为。

很快，整个剧组的怪物都被一扫而空，甚至连带着不少机器和泥土都被吞进了导演的肚子里。

此时的导演已经失去了原本如常人般的身形，而是膨胀成了一团巨形的肉块，他的头颅变得硕大方正，各有一张面孔望向四方，正对陈离的那张面孔上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原本在导演身上穿着的衣服早已随着身形的膨胀撕裂破碎，又被他那肥腻的身躯压在了底下，身躯上手足全无，而是由数十只巨大的触手代替了腿和手。

陈离从它的身上嗅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都说了，你的位格不够，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一句劝呢？”

导演没有回答，化作这个形态后他的理智已然在神明的赐福下崩溃，本就不大聪明的头脑更是雪上加霜。

野性的本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癫狂的它本应毁掉周围的一切，将这里彻底化作一片废墟并以此取悦神明，那庞大的身躯为它带来了堪称可怖的力量，做到这些对它来说轻而易举，可它在陈离的注视之下却一动都不敢动，甚至想要重新变小。

野性终究是需要理性去推动的，纯粹的野性面对恐惧无力而又脆弱。

陈离见它不再回应自己，大致也猜出了导演此刻处于什么状态，一个青紫色的葫芦突然从他的口袋飞了出来。

他拍了拍自己袖口的尘土，对着悬在半空的葫芦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缓声说道：“请宝贝转身。”

下一刻，导演的大好头颅从脖颈上滚落了下来，即便如此，神明的赐福仍旧维系着它最低限度的生命，可直到那份赐福的力量彻底耗尽，他都没能在陈离的目光注视下做出任何动作。

在它彻底死去后，青紫色的葫芦蹭了蹭陈离的脸颊，然后自行回到了陈离的风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