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禄成楞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夏子儒是不是带着皇帝的旨意来的。
夏子儒接着说道“我是君,你是臣,臣见了君,为何不跪”
章禄成看着夏子儒不苟言笑的脸,双手握拳,慢慢屈膝跪下,后槽牙紧咬着,腮帮子突突的直跳。
夏子儒蹲下来看着章禄成的眼睛“外祖父,您知道子儒今日为何来此吗?”
章禄成朝着夏子儒叩首“老臣不知”
夏子儒冷哼一声,从袖子中丢出一把金刀,金刀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格外的响亮。
章禄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多木合的金刀,在东夷这是身份的象征,多木合肯定是刀不离身的。
此刻,章禄成确定事情败露了,双手竟止不住的颤抖,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夏子儒又叹了一口气“外祖父,你说你已经是将暮之年,还有几年的活头了,竟敢做这样通敌卖国的事”
“你看你,抖得跟个破筛糠一样,不也挺怕死的,宰相之位,又有国舅的身份,还不够你享受的吗?”
章禄成爬过来,抓住夏子儒的脚,仰着头,老泪纵横“外祖父只是一时错了主意,我是你的亲外祖父,求你留我一条老命,不要杀我”
夏子儒冷笑着挣脱章禄成“外祖父,你勾结外敌,想要卖国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我的母妃,是你的亲生女儿”
看到章禄成这样狼狈,哪有往日当朝宰辅的风光。
夏子儒说道“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父皇不知道,夏长风不知道,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蠢笨如猪”
章禄成一脸不置信的看着夏子儒,皇帝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夏子儒笑道“外祖父是如何一步步坐上这宰辅之位的,难道忘记了吗?”
坐在高位上太久了,章禄成渐渐膨胀,早就忘记了自己当初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中书令。
夏子儒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之事并未败露”
章禄成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子儒,这又是什么意思。
夏子儒说道“我并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和母妃,要是有一个通敌卖国的外祖父,我在这大夏,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夏子儒转身离开“一会你的手下,会想你解释清楚,今后,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不要怪我大义灭亲,外祖父”
夏子儒大步流星,走出了章府,刚上马车,里面等着的侍卫,递上一道圣旨,夏子儒接过看了一眼,将圣旨收在袖子里。
正是东夷给章禄成的圣旨。
夏子儒问道“其他的罪证都销毁了吗?”
侍卫回道“殿下,所有的证据,属下都销毁了,只是这一封信,事关十几年前的一桩案子”
夏子儒,接过信封,看了眼里面的内容,竟笑了。
夏子儒把信封也收好,没想到这一次还有意外收获。
天狼见夏子儒的人已经走了,急忙跑进来,刚刚还瘫坐在地上的章禄成,此刻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
刚刚半炷香的时间,从人间到炼狱,章禄成从未如此狼狈过。
天狼急忙将船上发生的事,告诉了章禄成。
章禄成命天狼退下,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堂里,看着头顶上‘明镜高悬’四个字。
忽然笑了,这一辈子,就是一个笑话,所谓的平步青云,所谓的大权独揽,都是个笑话。
三皇子,夏子儒,自己的这个外孙,还真是深藏不露,自己总以为他只是个闲云野鹤的富贵皇子。
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这样的气魄和能力。
章禄成眯着眼睛盘算着,东夷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要换另一条路走。
尚书房内,皇帝换回一身龙袍看着窗外的天空背手而立,身后的夏子儒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
这种感觉好熟悉,却是忘记了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