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板子,刚刚被人用盐水泼醒的陈安则激动地扬起头,眼里涌出热泪,求救地看向这位风光霁月地优秀弟弟。
陈绶却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向承恩公,劝道:“兄长已经受了教训,父亲就饶过他这次吧。再打下去,要将人给打坏了。”
陈安疯狂点头:对对对!弟弟说得没错,爹你快饶了我!
承恩公嫌弃地看着这个废物儿子,摆摆手:“将他拖出去!让他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反省,没有老夫允许,谁也不许放他出来!老夫不想再看见他!”
这是要将陈安关在院子里的意思。
陈安脸色大变,想要求饶,偏偏嘴里还塞着东西,什么也说不了。
只能眼睁睁被人拖了出去。
等人走后,陈绶和承恩公直接进了书房。
陈绶说道:“父亲,这次的流言着实有些蹊跷。很多细节都能对上,恐怕是有人知晓了当年的事情,却故意栽赃给父亲,所以才传出了这样的流言。”
他只三十出头的年纪,生得剑眉星目,肤色白皙,身材颀长。说话时声音清越,十分动听。
他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专注真诚,嘴角总是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承恩公对于这个儿子一向非常满意,一看见他,就觉得像是看见了书中那些赫赫有名的古代君子。
他问道:“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你觉得,徐茂春的身世究竟是谁透露出去的?会是他自己吗?”
陈绶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他一直将自己的出身视为耻辱,恐怕是宁死也不会透露出去半句。”
“既然不是他,那就是府里出了内鬼。”承恩公冷冷一笑,“看来,这府里又有人不规矩了。”
陈绶肃然道:“府里的内鬼的确需要尽快找出来,不过徐茂春那里,也得让他乖乖听话。
四姐让他杀死谢修之事,绝不能透露出去。谢允这次很有希望升任丞相,不能让徐茂春毁了这一切。”
承恩公叹息一声:“我也是这个意思,安排人给他递话吧,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陈绶连忙应下:“是。”
……
刑部大牢内,徐茂春面无表情地躺在干草上。
突然,栅栏门被人“咚咚”敲响。
他冷冷瞥了一眼,发现是狱卒,便只默默将其面容记下,随后收回目光,不做理会。
却听那狱卒问道:“外头都在传,说你亲爹不是承恩公府的马夫,而是承恩公。他强要了你娘,才让你娘怀上了,只是不确定你是他的种,所以不肯认你,是不是真……”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茂春突然像是野兽一般朝他猛扑过来,直接用手上的铁链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死死扣在了栅栏上。
徐茂春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问:“你刚刚说,外头都传?”
那狱卒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疯狂挣扎,想要扯掉脖子上的铁链,却根本撼动不了。
还是徐茂春微微松开链子,他才能够开口:“你你你……你最好放开我,不……不然……”
刚说到这里,他再次被徐茂春死死勒住,直到已经喘不上气,徐茂春才又微微松开了链子:“告诉我,外头有多少人在传?”
狱卒猛地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满脸惊骇地说道:“大……大家都在传……你你你……你饶了我,我……我我……我可以告诉你外头的消息……”
徐茂春没有松手。
他的脸色极为阴沉,耳边仿佛又回响起当年承恩公对他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