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解三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只见乌巴尔麻利生火,起灶,淘米切菜,不消半个时辰,一锅洋芋炖饭就已经做好。
闻着香喷喷的味道,解三的惊讶早不知道何时成了崇拜。
“哎呀妈呀。我个乖乖,你还真是会做饭。”
乌巴尔冷着脸也不答话,自己给自己盛了碗米饭,就着咸洋芋蹲在灶坑边慢慢嚼着。
解三高兴地手舞足蹈,端着碗都晃来晃去,直抓着乌巴尔问:“你不是契丹人吗?怎么会做饭?契丹人都是游牧。”
乌巴尔冷眼看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阿达抓了你们的女人到帐篷里,然后生了我。那个女人教我做饭。阿达说我不是契丹人,是杂种。”
解三一愣,干笑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乌巴尔说:“杂种。”
解三没法再装糊涂和稀泥,放了碗看他。
乌巴尔嘴角冰冷,眼神尖锐,警惕注视着他,这让解三想起了北獠关外的野狼。警惕的、明锐的跟随着自己的猎物,似乎只要他发出一声嘲笑,就要扑上来,瞬间撕裂他的咽喉。只是不知为何,解三却能从这敌意中,瞧见少年的几分不安和脆弱,甚至是与野狼相似的孤独与寂寞。
“你汉话果然说的不顺溜。那叫混血,不叫杂种。”解三扒完了手里那碗饭,然后才说。
乌巴尔那种犹如受惊的狼一般警惕情绪仿佛弱了两分。
解三抹抹嘴,也不看乌巴尔,看着外面的院坝,问:“你娘既然是汉人,那你有没有汉人的名字?”
乌巴尔许久没有回答。
就好像小心翼翼在心里猜测解三的用意。
过了好久一会儿,解三才听见旁边的少年低声说:“路遥。许路遥。”
“路遥?回乡之路十分遥远?”解三说,“好名字。我以后就叫你阿遥罢?”
两个人坐在厨房里,从后门望过去,远处夏麦已经青葱浓密,微风吹过,犹如有仙人戏耍,在麦田之上掀起滚滚波浪。沙沙的摩挲声,恰似情人耳语,柔软的传来。
解三和阿遥坐在一处,只觉得心头那些压抑苦闷,在这瞬,统统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7
那叫做许路遥的少年,身体刚转好,没过两日,却突然又不见起色。
解三看着着急,就叫了王雨成再来看。
“我那五文钱?”王雨成摊手问。
解三讪讪笑道:“哎哟我说王大夫,不就是五文钱吗?您还记得呢?”一边将五个铜板递给王大夫。
王雨成哼了一声:“这可是修十四级浮屠的本钱呐。”
解三被他说的老脸一红,只是胡子挡了大半。引了王雨成给少年把脉。
许路遥躺在床上,一脸警惕,不肯伸手。王大夫“哼哼”两声:“我说你小子还什么羞,昏迷那会儿我该摸的都摸了,不该摸的也都摸了。”
解三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说的实在不像话。
“阿遥,王大夫是个神医,让他看看,你保管好。”他只好说。
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