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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临宇撑起身体看着我,然后唇边的笑意加深,“我不会负你。”
段临宇说他会用一生来弥补我,我信,可是我不能确定的是,我们真的有一生么?初春的寒意已退,骄阳不温不火,我靠在殿门口。纵然他执意不想让我知晓千里之外的军情,但是我会打听。心里的那股不安日益强烈,我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夜晚那个梦。想起六年前的宫变,为何我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宫闱重重(七)
永定六年四月,从各方传来的消息,起义军和守卫陶理城的将士殊死搏击,最后攻破了城池。段临宇坐在御书房,我在他身边,听着侍卫的报告,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蒙蒙胧胧记得六年前,在御书房,在被段家军攻破的前一晚,也是相似的场景。
“退下吧。”段临宇靠在身后的椅子中,闭上了双眼。
“陛下……”我走到他身边,他忽的将耳朵贴在我肚子上面,“我好像能听见他心跳了,这是我的孩儿。”
我的腹部已经稍稍隆起,比起上次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我现在更加珍惜现在的这个,也许是我盼了太久了,我心中渐渐溢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
“琉儿,我要你离开皇宫。”段临宇将头移开,走到窗前边上,朝外望去,“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只要你收拾东西就好。”
我往后退了几步,“你到是都替琉儿想周全了。那好,琉儿问你,段临宇,你呢?你不离开,让我一个人离开?”他曾经说过一起走,不是么?
“段临宇,不当逃兵。”他没有回头。我望着他的背影,怔住了,随即凄楚一笑,“好,段临宇你真是好,处处为我着想,为什么六年前你就可以抛开一切,那年你怎么不为我着想?如果不是当初你留我在你身边,我今日何至于如此痛苦?现在,你说是为了我而做此安排,可曾问过我的想法?”我怒极反笑,笑的眼角溢出泪滴。
段临宇回过头,“犯不着和我一切寻死。”
我一震,跌坐在椅上,望着御书房里袅袅往上飘散的烟雾,“当真是,没有救了吗?难道,局势已经无法掌控了?”
“我已经尽力了。自从永定元年水灾开始,就不停有民怨,国刚立,却不能得民心,当初势如破竹夺下皇权,而今,风水轮流转,可能真是冥冥中的……”我过去用手捂住他的唇,“别说了。”
我们互相凝视,然后猝然之间,段临宇就将我搂在怀中,那种快令我无法呼吸的怀抱使我觉出了他的挣扎。我抬起头,“好,我答应你,但是让我将孩子生下来,再走行吗?我不想他一睁开双眼就见不到自己的父皇,就像我当初那样。”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只有母妃陪伴这,因为父皇听闻乳娘报告是个女孩便没有踏足含鸾殿。
“好,我答应你。”他捧住我的脸颊,“琉儿,我真不想放开你。”抹去我落下的眼泪,段临宇叹道,“过去我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你会为了我流泪,这个梦,我做了太久。”
我破涕而笑,“说什么傻话。”
那日夜里,在龙馨殿,段临宇命御医给我一碗药水。
我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他说道,“是御医特意为你开的安胎药。成热喝了。”我接过碗,什么也没有想,一仰头喝下了这碗有些苦涩的药水。
“睡下吧。”段临宇在我耳边说道。我倒在榻上,不一会顿觉浑身无力,头晕难耐,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依稀望见段临宇对从殿外走进的人说,“要你准备的马车,准备好了吗?”
“陛下当真要送走娘娘?”
我想开口说不要……段临宇,你骗了我。可是一阵乏力,我连开口都是奢侈。我感觉段临宇靠近我,手掌在我脸上游移了一圈,然后说道,“琉儿,保重。”短短四个字,我想要双手去碰他,手却似千金重,怎么也提不起来。感觉他将我轻轻抱起来,到了殿外,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好了,走吧。”段临宇拍了一下马儿,马车缓缓往宫外行驶。
我头一偏,越发感觉身体往下沉,渐渐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周围一切都已经换了一个面貌。粉色的纱幔,柔软的床铺,暖和的被子……这一切都太过陌生,令我一时之间无法适应。我挣扎着要爬起来,药效虽过,但残存的感觉依然透过四肢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我想下铺,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可能是我的动静惊扰到了别人,我听见将行渐近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了,我坐在地面上,抬起头,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