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琴笑着拦住她,&ldo;公子,我的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公子不想来看看吗?&rdo;
闻弦歌急忙摆手道:&ldo;在下还有事,改天,改天一定来。&rdo;
说罢要走,却听绮琴说:&ldo;姑娘是出身国乐坊吧?&rdo;
闻弦歌要离开的脚步瞬?顿住,她回头,看着坐在榻上的绮琴,&ldo;你在说什么?&rdo;
绮琴笑得愈发妩媚,&ldo;姑娘不必瞒我。我也是国乐坊出身,姑娘的手法完全是坊主亲传,我不会错认的。&rdo;她摸着下巴,&ldo;让我猜猜看,听说坊主收了两个入室弟子,皆是出身显贵之家的千金小姐。看姑娘的样子,难道是那位镇武侯府家的小姐?&rdo;她虽然说猜测,可是猜得也未免太准了些。
既然被看穿,闻弦歌索性不再装了。&ldo;你都猜对了。可是我在国乐坊十几年,坊里每个人我都认识,为什么我没见过你?&rdo;
绮琴笑道:&ldo;我已经离开国乐坊十多年了。闻小姐当然没有见过我。&rdo;
&ldo;所以琦琴姑娘要说什么?&rdo;他乡遇故知,原是一件好事,闻弦歌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这座春风楼看似简单,却卧虎藏龙,看起来是个不凡的所在。
&ldo;边关之地,虽有丝竹之声,却久无高手。我坐镇春风楼,已经越来越少出去演奏了。弟子们的技艺就足够取悦客人。&rdo;琦琴抬头,妩媚双眸看着闻弦歌,&ldo;闻小姐当知我所说何意。&rdo;
这种感觉闻弦歌当然懂。曲高和寡,知音尤难。
&ldo;琦琴姑娘既然出身国乐坊,我自然要称呼一声前辈。知音难寻,得遇前辈,是我之福。只是我还有事在身,只能就此别过。&rdo;身边无人照应时,闻弦歌还是比较谨慎的。
琦琴并没有继续留她,只是倚着门笑道:&ldo;闻小姐,我们会再见面的。&rdo;
闻弦歌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春风楼。
回客栈的路上,她感到有人在背后跟踪。转过一条巷子,她回身道:&ldo;出来吧。&rdo;
在她的身后,果然出现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两个男人。
&ldo;有何贵干?&rdo;闻弦歌的手中已经出现了墨玉笛暗飞声。
&ldo;姑娘好技艺。我等奉我家主人之命,请姑娘过往一叙。&rdo;高个男子拱手道。
请人?闻弦歌现在?知道自己这身打扮有多么失败,就没骗过一个人。
&ldo;若我不去呢?&rdo;
高个男子道:&ldo;姑娘若是不赏脸,我等自是不敢为难。姑娘请。&rdo;说完两人朝旁边一站,并不打算继续跟踪的样子。
这种把戏闻弦歌见识过太多了。表面上不跟,其实前面还有另外一批或者几批人在跟踪。
&ldo;你家主人是谁?&rdo;闻弦歌问。
&ldo;一位知音。&rdo;高个男子答。
闻弦歌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毕竟人单势孤。武功也不见得多厉害,她可不想把小命搭在这里。
对于她的离去,两人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不过闻弦歌也没有多绕几个弯试图甩掉可能的跟踪。对方是什么人不清楚,但是实力一定比自己大,她根本就不可能瞒过对方。
她老实回了客栈,洗漱后睡下。当然,这一晚闻弦歌睡得并不安稳,却也无事。
第二天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吃了早饭就出门去找宋家老宅。宋家是远松关里的望族。老宅已逾百年,所以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具体的地址。
宋家老宅,并不像京城富户那样奢华,从外表看,不过是个大一点的宅子罢了。门前早已经冷落。闻弦歌走上前敲敲门,原本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真的有人过来开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打开了大门旁边的角门。
&ldo;姑娘,请问您找谁啊?&rdo;老者问。
闻弦歌走到角门前,&ldo;老人家,请问这是宋府吗?&rdo;
老者点头。然后他看到了闻弦歌手里拿着的一块牙牌。他浑浊的目光倏然清朗,抬头看着闻弦歌,&ldo;你……你姓什么?&rdo;
&ldo;我姓闻。&rdo;闻弦歌道。
&ldo;孙……孙小姐!&rdo;老者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急忙退后了一步,&ldo;孙小姐快进来。&rdo;
闻弦歌随着他进入了宋家。院墙里面的景象依旧,不过就是大了一些,四外有些精致,却也没什么稀奇的。甚至在精致的设置上,还没有京城那些富商家里的别致。
&ldo;老奴宋桥,见过孙小姐。&rdo;老者说着就要下跪。
闻弦歌急忙扶住老者,&ldo;老人家,您可千万别这样。快起来。&rdo;
宋桥站起身,眼角挂了泪花。&ldo;孙小姐,老爷已经过世了。这宅子里除了我,已经没人了。&rdo;
这一点闻弦歌并不意外。外祖家人丁单薄,她娘宋氏过世后,她外公悲痛欲绝,很快也跟着过世了。她没想到的是,宋家其他的族人竟然没有过来要这座老宅。
宋桥引着闻弦歌来到客厅。这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是打扫得很干净。很难想象,这么一座大宅子,是宋桥一个人打扫的。
宋桥看出闻弦歌的疑惑,笑道:&ldo;孙小姐,老爷过世后,这宅子就剩下我一个人。长日无聊,我都四处打扫一下,您别看我年纪大了,身子骨还硬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