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玩家顺势坐到了最边缘的餐桌上,也和其他信徒一样十指相扣默默等待着修女们投喂。
这个副本的餐饭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午饭是每人一个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白馒头。两人还记得上次来这个圣轮学院的时候,午饭就是天天白馒头,现在二进宫还是白馒头。
卫惊蛰低眉用嫌弃的眼光看着修女放到他面前的馒头,明明自己以前在故乡什么都能吃下去,但自从有靳微寒投喂后,他的嘴巴就越来越挑剔了。
不过他还没有矫情到在副本里闹脾气,将馒头硬啃下去,怒气全都发泄在咯吱作响的面块和牙齿之间。
哼,他一定要找时间叫靳微寒给他开小灶!
没有灵魂的信徒们自然是在同一时间拿起桌上的馒头,然后以相同的角度姿势力度开始啃咬馒头。
咀嚼同样次数,同时吞咽,同时结束用餐,同时站起。
吃完饭的信徒们再次排起队伍回到宿舍相应的房间中,他们这时会陷入昏睡,或许代表着餐后的冥想。
而那个大妈修女则是咚咚咚走到两位玩家面前,指着厨房角落的洗碗池毫不客气吩咐着:“所有人的餐盘都在那了,记得清洗干净,晚饭前检查。”
说罢,修女便离开大堂,去她负责的宿舍二楼坐着了。
宽敞的大堂只剩下卫惊蛰和靳微寒两人,空旷的环境下好像咀嚼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趁此机会,靳微寒立马掏出道具栏里的大鱼大肉,两位玩家完全不理会信徒应有的苦修,迅速大快朵颐。
吃完之后,他们抓紧时间再次调查这个圣轮学院大堂。
“和上次探查的一样,那本书依旧有认知法则,还有一个我不清楚的……”
“是时间法则,这次我感觉到了。”靳微寒看向圣坛桌上的那本牛皮书。
在槐城的圣主教堂,圣坛中央是一轮明镜,而这个副本中央的则是一本无名书。
上次他们来到圣轮学院时,卫惊蛰便感知到了那本书上的法则之力,可以后来没机会询问王菀就被布洛欧德坑到神之梯去了。
靳微寒却是在冷静下来后问过些消息:“上次我有问过莞姐,她说这本书很有可能是听风楼第三任管事江先生的命器真言之书。”
作为亵渎神圣的油画的忏悔与补偿,这几天卫惊蛰和靳微寒得负责所有人吃饭餐盘的清洗。他们两个一边讨论着这个副本的信息,一边处理着比两人还要高的脏盘子塔。
圣轮学院应该就是那个狂信徒疯狂信教的产物,这个教也不是他原生世界的宗教,而是无界之城的一位玩家。
如同先前同靳立夏他们提起过的一样,是狂信徒还活着的时候受到了那名玩家的帮助,而他当时所处的时代正是社会被传教的时候,狂信徒就理所当然把那名玩家当成了圣主,疯狂信仰他。
也许是直到他死亡,那股执念居然能支撑他被选为玩家,于是他更疯狂了。更觉得自己的信仰是正确的,逢人就传教,说圣主怎么怎么仁慈怎么怎么伟大。
狂信徒所说的玩家其实在无界之城也有名气,声望也很好,不过在狂信徒到无界之城后他的名声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综合上述情报,那么圣主指的应该就是听风楼的第三任管事江先生。
以他们在上次经历过这个副本的情报来看,npc们会进行饭后午休。虽然那些修女不会回到自己房间,而是坐在走廊尽头随时为信徒们提供帮助,但饭后大堂是不会留人的。
这也给了玩家们调查的机会。
上次来这圣轮学院的时候,因为有只蚊子一直在他们耳边叫唤,所以根本没好好了解过这个副本的事。
圣坛地上有个地下室的入口,上次卫惊蛰他们发现过但是没有进去。现在烦人的家伙不见踪影,正是探索副本未知区域的好时机。
真言之书他们就不过多触碰了,这种老玩家的遗物需要尊重。
靳微寒甩出广寒刀将有些松动的木质地板挑开,一块方形的木板被搁置在一旁,露出了下方纵深的台阶与幽幽烛火的亮光。
卫惊蛰感知了一下:“里面没有npc。”
“行,走吧。”
靳微寒走在卫惊蛰前面,握着广寒刀防备可能会有的陷阱,但直到他们深入地下都没有发现一把暗器。
圣坛下的地下室看起来是个放满书架书籍的房间,中央有个书桌,上面是摊开的空白书本和羽毛笔墨。这地下书房的墙壁并不是昏黄潮湿的墙纸或是墙漆,而是颜色丰富的壁画。
靳微寒随手拿了本书翻了翻,又移向一旁和卫惊蛰一起看,“我刚进听风楼的时候也翻过组织的历史记录,好像那个江管事叫江将降?”
“不是啦,那应该是化名或者是外号?之前在神之梯的时候我得到了改写过规则的玩家的名字,那位叫江云。”
卫惊蛰按住他翻动书页的手,指着段落开头的名字:“看,就是书上这个名字。”
这本书似乎是那位狂信徒的自传,全篇以第一人称叙事,出现最多的名字便是江云。
他将江管事的姓名刻在了这个副本中,也将自己的存在、感情、信仰永远写在这里。玩家本不会给副本留下“到此一游”的署名,但他创造了这个小世界,他留下了名字记录,就是为了纪念那位玩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