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失声道:“珉儿?”
“是我,”灯影里露出一张消瘦疲惫的脸,阴鸾的双眼像两团暗火,正是费太子刘伯,表字珉,阿奴觉得他比上次在长安看见胖了一些。
此事满殿震惊,有些人甚至站起来。比起刘仲,在火焚长安之后,诸位大臣的心里都以为,这位废太子是个实实在在的死人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其实每个人都明白,他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有些人感叹,不愧是皇族,一个个生命力比蟑螂还强,人家蟑螂还没发死而复生。
梁王笑道:“好孩子,你九皇叔怎么不来?”
刘珉也笑:“刘皇叔,九皇叔忙着救济从大同,太原一带逃过来的灾民,实在无法分身。”
此言一出,高下立见。大同,太原一带正是梁王封地。今年频发灾害性天气,蝗虫之后是洪水,洪水完了是干旱,田地里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荒。而梁王不管不顾,不知道是听从哪位天才的建议,开封不让进,驱赶着流民们只能往西从洛阳进入刘畅的地界,准备将民变的压力转嫁给刘畅。
殿上知道情况的官员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连使臣们都交头接耳。刘鹏脸如重枣,怒气天鹰,想起自己这番胜券在握,百官若是想翻天,这批人统统杀掉就是了,他又压下火气。
见两个孙子死而复生,华氏震惊之余又有些欣喜,两个孩子都是她带大的,哪里会没有感情。儿子自从做了摄政王,就开始跟自己和华家生分了。耳濡目染之下,小皇帝刘琅也跟着对华家不满,时常对太傅华青君出口不逊,毫无敬意。她突然想起安平帝,他为人谦冲宽和,在世的时候从没跟她在明面上红过脸,没说过一句重话,对华家也客客气气,朝野上下一片安定。哪像这几年,到处都是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人总是这样,眼前有余忘缩手,身后无路想回头。
华氏长叹一声,对梁王说道:“你翅膀硬了,哀家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了。不过阿仲和珉儿我要带走。”
阿奴和刘仲松口气。
梁王对着刘珉笑道:“刘畅那厮将你当做宝贝,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还有谁,一并说出来吧。”
刘珉恭恭敬敬地回答:“只有我一个就够了,孙儿想念皇祖母,只身前来,不过是想恭贺皇祖母大寿罢了。”
梁王喝道:“来人,将它们都绑了。”
华氏怒道:“谁敢?”
她上前牵起刘仲和刘珉的手就想走,梁王的甲士挡住去路却不敢动手,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华氏喝道:“滚开,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
后面一个穿着朱衣翟戴着凤冠的年轻贵妇赶上前劝道:“母后,你不要动怒。”
华氏根本不搭理她,她有些尴尬。梁王不耐道:“你啰嗦什么。”
那女子扁扁嘴,随后退下。
刘仲看见她,牵着阿奴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想来这就是现在的摄政王妃华氏。
这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震撼,永林公主等贵妇人都惊呆了。那小皇帝想挣上前,却被一个同样贵妇抓住不放。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孩子哭声,几个武士抓着一个不停挣扎的孩子上得殿来。
王妃顿时脸色大变:“七哥,七哥,是瑜儿了!”
那孩子见到父母连忙手舞足蹈哭喊道:“父王就我,父王,母妃。。。。。。”
梁王的脸色也变了,王妃想冲过去,却被梁王拦住:“几位是什么人?”
刘珉慢条斯理的回道:“我的人。不过是经过垦岳,顺利替我去探望堂弟一下罢了。堂弟锦衣玉食,养的肥肥胖胖,跟我这些年在长安食不果腹,只能像老鼠一样的苟且偷生的生活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言语之中透露出丝丝怨恨。
华氏急道:“你把瑜儿放了吧。”
刘珉长笑一声:“七皇叔杀了自己的老丈人和嫡亲,还要杀亲生儿子。阿仲,你这些年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差点命送黄泉,就不想问个为什么?”
刘仲苦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