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戏说:“也不是,只是以往,你惹他不高兴的时候,通常自己也会不高兴。”
左苍狼怔住。
御书房,慕容炎在案边坐下,王允昭小心翼翼地侍候。他饮了一口茶,随手将茶盏推落在地。小安子吃了一惊,连忙跪下,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王允昭向他摇头,示意他收了碎盏退下。慕容炎怒道:“传狄连忠入宫。”
王允昭张了张嘴,最后只应了一声是。今日两个人虽然没有吵架,然而跟以往不同。以往两个人争执冷战,左苍狼会忍让,从来都是两个人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然而这一次,她借用了军方插手,这让两个人的关系由之前小情人之间的打打闹闹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不是他几句话可以劝解了。
狄连忠入宫的时候,姜碧兰和姜散宜在德政殿外的小径上,假作偶遇。姜碧兰浑身都在发抖:“爹!绘云死了,左苍狼杀了她!”
姜散宜说:“她刚刚失了孩子,难免需要一个人来撒气。不必计较。”
姜碧兰说:“可是绘云和女儿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姜散宜冷笑:“下人就是下人,何来姐妹?你的妹妹叫姜碧瑶,如今仍待字闺中。”
姜碧兰微滞,姜散宜说:“无论如何,她一旦产子,陛下就不能不认。而一旦陛下认下,军方就一定会扶持她的孩子。到时候别说你,就算是陛下,也不一定能左右立谁为太子,哪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是以这一波,失了个绘云去除一个眼中钉,你不亏。”
姜碧兰愣住,姜散宜说:“心腹是可以不断培养的,死一个丫头你便如此失魂落魄,王后的凤仪威严何在?”
姜碧兰说:“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姜散宜说:“陛下今夜会去你宫中,你回去准备吧。”
姜碧兰说:“今夜?可……可陛下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到过栖凤宫了。今夜……”
姜散宜温和地道:“听爹的话,回去吧。”
姜碧兰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姜散宜又说:“我命人送了些银子到栖凤宫,该花的地方就花,不要省着。”
姜碧兰点点头,说:“我与爹爹气血相连,荣枯同枝,我记得。”
这时候,她方觉出姜散宜的可靠。比起他来,封平都显得嫩。
姜散宜说:“你能如此想,为父甚慰。”
夜间,慕容炎竟然真的去了栖凤宫。姜碧兰特意盛装打扮,还准备了他最喜欢的吃食。慕容炎走过去,说:“孤多日不见王后,王后一向可好?”
姜碧兰有些不明白他的心思,但是无论如何,他能来就是最好的。她说:“臣妾未能管好后宫,着实羞愧。今日……”说着话,便又落下泪来,“绘云之事,臣妾着实不知,累得陛下在诸位将军面前颜面尽失。臣妾有罪……”
慕容炎把她扶起来,说:“也不能全怪你。”
姜碧兰与他十指相扣,说:“臣妾本以为,后宫不过琐事,就算是下人们不懂事,对将军略有怠慢,将军直接告知臣妾,或者禀明陛下也就是了。宫中事,说到底只是家事。谁料到将军竟然找了袁将军等人过来,步步咄咄相逼。臣妾……”她泪如雨下,说:“臣妾直到现在,仍然心惊肉跳……”
慕容炎轻轻拍拍她的背,说:“军中之事,自有孤在,王后不必在意。”
姜碧兰一挥手,便有下人捧上精心烹制的羹汤。慕容炎见了,说:“孤有月余不曾来,王后却准备周全,倒是令孤意外。”
姜碧兰说:“陛下哪怕一生一世不来,在臣妾心中,也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
慕容炎微怔,半晌,轻轻将她搂进怀里,说:“傻孩子。”
两个人一起用膳,自有一番恩爱。
南清宫,薇薇怒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今天虽然薄责了王后娘娘,然而今天夜里便宿在南清宫,以示恩宠!这分明是……”
左苍狼自己去盛汤,半晌说:“吵什么,过来吃饭。”